王陽明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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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直是先要立本。文義卻可且與說出正意,令其寬心玩味;未可便令考校同異,研究 纖密,恐其意思促迫,難得是向來定本之誤。今幸見得,卻煩勇革。不可苟避譏笑,卻誤人 也。 答呂子約
日用工夫,比復何如?文字雖不可廢,然涵養本原而察於天理人欲之判,此是日用動靜 之間,不可頃刻間段底事。若於此處見得分明,自然不到得流入世俗功利權謀裡去矣。熹亦 近日方實見得向日支離之病,雖與彼中證候不同,然忘己逐物,貪外虛內之失,則一而已。 程子說「不得以天下萬物擾己,己立後自能了得天下萬物」,今自家一個身心不知安頓去處 ,而談王說伯,將經世事業別作一個伎倆商量講究,不亦誤乎!相去遠,不得面論;書問終 說不盡,臨風歎息而已。 答何叔京
前此僭易拜稟博觀之蔽,誠不自揆。乃蒙見是,何幸如此!然觀來諭,似有未能遽捨之 意,何邪?此理甚明,何疑之有?若使道可以多聞博觀而得,則世之知道者為不少矣。熹近 日因事方有少省發處,如「鳶飛魚躍」,明道以為與「必有事焉勿正」之意同者,乃今曉然 無疑。日用之間,觀此流行之體,初無間段處,有下功夫處。乃知日前自誑誑人之罪,蓋不 可勝贖也。此與守書冊,泥言語,全無交涉;幸於日用間察之,知此則知仁矣。 答潘叔昌
示喻「天上無不識字的神仙」,此論甚中一偏之弊。然亦恐只學得識字,卻不曾學得上 天,即不如且學上天耳。上得天了,卻旋學上天人,亦不妨也。中年以後,氣血精神能有幾 何?不是記故事時節。熹以目昏,不敢著力讀書。閒中靜坐,收斂身心,頗覺得力。間起看 書,聊復遮眼,遇有會心處,時一喟然耳! 答潘叔度
熹衰病,今歲幸不至劇,但精力益衰,目力全短,看文字不得;冥目靜坐,卻得收拾放 心,決得日前外面走作不少,頗恨盲廢之不早也。看書鮮識之喻,誠然。然嚴霜大凍之中, 豈無些小風和日暖意思?要是多者勝耳! 與呂子約
孟子言「學問之道,惟在求其放心」;而程子亦言「心要在腔子裡」。今一向耽著文字 ,令此心全體都奔在冊子上,更不知有己;便是個無知覺不識痛癢之人,雖讀得書,亦何益 於吾事邪? 與周叔謹
應之甚恨未得相見,其為學規模次第如何?近來呂、陸門人互相排斥,此由各徇所見之 偏,而不能公天下之心以觀天下之理,甚覺不滿人意。應之蓋嘗學於兩家,未知其於此看得 果如何?因話扣之,因書諭及為幸也。熹近日亦覺向來說話有大支離處,反身以求,正坐自 己用功亦未切耳。因此減去文字工夫,覺得閒中氣像甚適。每勸學者且亦看《孟子》「道性 善」、「求放心」兩章,著實體察收拾為要;其餘文字,且大概諷誦涵養,未須大段著力考 索也。 答陸象山
熹衰病日侵,去年災患亦不少,比來病軀方似略可支吾。然精神耗減,日甚一日,恐終 非能久於世者。所幸邇來日用工夫頗覺有力,無復向來支離之病。甚恨未得從容面論。未知 異時相見,尚復有異同否耳? 答符復仲
聞向道之意甚勤。向所喻義利之間,誠有難擇者;但意所疑,以為近利者,即便捨去可 也。向後見得親切,卻看舊事,又有見未盡捨未盡者,不解有過當也。見陸丈回書,其言明 當,且就此持守,自見功效;不須多疑多問,卻轉迷惑也。 答呂子約
日用工夫,不敢以老病而自懈。覺得此心操存捨亡,只在反掌之間。向來誠是太涉支離 。蓋無本以自立,則事事皆病而。又聞講授亦頗勤勞,此恐或有未便。今日正要清源正本, 以察事變之幾微,豈可一向汩溺於故紙堆中,使精神昏弊,失後忘前,而可以謂之學乎? 與吳茂實
近來自覺向時工夫,止是講論文義,以為積集義理,久當自有得力處,卻於日用工夫全 少檢點。諸朋友往往亦只如此做工夫,所以多不得力。今方深省而痛懲之,亦欲與諸同志勉 焉。幸老兄遍以告之也。 答張敬夫
熹窮居如昨,無足言者。自遠去師友之益,兀兀度日。讀書反己,固不無警省處,終是 旁無疆輔,因循汩沒,尋復失之。近日一種向外走作,心悅之而不能自已者,皆准止酒例戒 而絕之,似覺省事。此前輩所謂「下士晚聞道,聊以拙自「慎讀」、《大學》「誠意」、「 毋自欺」處,常苦求之太過,措詞煩猥;近日乃覺其非,此正是最切近處,最分明處。乃捨 之而談空於冥漠之間,其亦誤矣。方竊以此意痛自檢勒,懍然度日,惟恐有怠而失之也。至 於文字之間,亦覺向來病痛不少。蓋平日解經最為守章句者,然亦多是推衍文義,自做一片 文字;非惟屋下架屋,說得意味淡薄,且是使人看者將注與經作兩項工夫,做了下梢,看得 支離,至於本旨,全不相照。以此方知漢儒可謂善說經者,不過只說訓詁,使人以此訓詁玩 索經文。訓詁經文不相離異,只做一道看了,直是意味深長也。 答呂伯恭
道間與季通講論,因悟向來涵養工夫全少,而講說又多,疆探必取巡流逐末之弊;推類 以求,眾病非一,而其源皆在此,恍然自失,似有頓進之功。若保此不懈,庶有望於將來。 然非如近日諸賢所謂頓悟之機也。向來所聞誨諭諸說之未契者,今日細思,吻合無疑。大抵 前日之病,皆是氣質躁妄之偏,不曾涵養克治,任意直前之弊耳。 答周純仁
閒中無事,固宜謹出,然想亦不能一併讀得許多。似此專人來往勞費,亦是未能省事隨 寓而安之病。又如多服燥熱藥,亦使人血氣偏勝,不得和平,不但非所以衛生,亦非所閒退 之意勝,而飛揚燥擾之氣消,則治心養氣、處事接物自然安穩,一時長進,無復前日內外之 患矣。 答竇文卿
為學之要,只在著實操存,密切體認,自己身心上理會。切忌輕自表暴,引惹外人辯論 ,枉費酬應,分卻向裡工夫。 答呂子約
聞欲與二友俱來而復不果,深以為恨。年來覺得日前為學不得要領,自做身主不起,反 為文字奪卻精神,不是小病。每一念之,惕然自懼,且為朋友憂之。而每得子約書,輒復恍 然,尤不知所以為賢者謀也。且如臨事遲回,瞻前顧後,只此亦可見得心術影子。當時若得 相聚一番,彼此極論,庶幾或有剖決之助。今又失此機會,極令人悵恨也!訓導後生,若說 得是,當極有可自警省處,不會減人氣力。若只如此支離,漫無絕紀,則雖不教後生,亦只 見得展轉迷惑,無出頭處也。 答林擇之
熹哀苦之餘,無他外誘,日用之間,痛自斂飭,乃知敬費光陰,人慾橫流,天理幾滅。 今而思之,怛然震悚,蓋不知所以措其躬也。 又
此中見有朋友數人講學,其間亦難得樸實頭負荷得者。因思日前講論,只是口說,不曾 實體於身,故在己在人,都不得力。今方欲與朋友說日用之間,常切點檢氣習偏處、意欲萌 處,與平日所講相似與不相似,就此痛著工夫,庶幾有益。陸子壽兄弟,近日議論,卻肯向 講學上理會。其門人有相訪者,氣象皆好。但其間亦有舊病。此間學者卻是與渠相反,初謂 只如此講學,漸涵自能入德。不謂末流之弊只成說話,至於人倫日用最切近處,亦都不得毫 毛氣力。此不可不深懲而痛警也! 答梁文叔
近看孟子見人即道性善,稱堯、舜,此是第一義。若於此看得透,信得及,直下便是聖 賢,便無一毫人欲之私做得病痛。若信不及孟子,又說個第二節工夫,又只引成□、顏淵、 公明儀三段說話教人如此,發憤勇猛向前,日用之間,不得存留一毫人欲之私在這裡,此外 更無別法。若於此有個奮迅興起處,方有田地可下工夫。不然,即是畫脂鏤冰,無真實得力 處也。近日見得如此,自覺頗得力,與前日不同,故此奉報。 答潘叔恭
學問根本在日用間,持敬集義工夫,直是要得唸唸省察。讀書求義,乃其間之一事耳。 舊來雖知此意,然於緩急之間,終是不覺有倒置處,誤人不少。今方自悔耳! 答林充之
充之近讀何書?恐更當於日用之間為人之本者,深加省察,而去其有害於此者為佳。不 然,誦說雖精,而不踐其實,君子蓋深恥之。此固充之平日所講聞也。 答何叔景
李先生教人,大抵令於靜中體認大本未發時氣象,分明即處事應物,自然中節。此乃龜 山門下相傳指決,然當時親炙之時,貪聽講論,又方竊好章句訓詁之習,不得盡心於此;至 今若存若亡,無一的實見處,辜負教育之意。每一念此,未嘗不愧汗沾衣也。 又
熹近來尤覺錯憒無進步處。蓋緣日前偷墮苟簡,無深探力行之志,凡所論說,皆出入口 耳之餘,以故全不得力。今方覺悟,欲勇革舊習,而血氣已衰,心志亦不復疆,不知終能有 所濟否? 又
向來妄論「持敬」之說,亦不自記其云何。但因其良心發現之微,猛省提撒,使心不昧 ,則是做工夫的本領。本領既立,自然下學而上達矣。若不察良心發現處,即渺渺茫茫,恐 無下手處也。中間所見亦是如此。近因反求未得個安穩處,卻始知此未免支離,如所謂因諸 公以求程氏,因程氏以求聖人,是隔幾重公案,曷若默會諸心,以立其本,而其言之得失, 自不能逃吾之鑒邪?欽夫之學所以超脫自在,見得分明,不為言句所桎梏,只為合下人處親 切。今日說話雖未能絕無滲漏,終是本領。是當非吾輩所及,但詳觀所論,自可見矣。 答林擇之
所論顏、孟不同處,極善極善!正要見此曲折,始無窒礙耳。比來想亦只如此用功。熹 近只就此處見得向來未見底意思,乃知存入自明,何待窮索之語,是真實不誑語。今未能久 ,已有此驗,況真能久邪?但當益加勉勵,不敢少弛其勞耳! 答楊子直
學者墮在語言,心實無得,固為大病;然於語言中,罕見有究竟得徹頭徹尾者。蓋資質 已是不及古人,而工夫又草草,所以終身於此,若存若亡,未有卓然可恃之實。近因病後, 不敢極力讀書,閒中卻覺有進步處。大抵孟子所論求其放心,是要訣爾! 與田侍郎子真
吾輩今日事事做不得,只有向裡存心竅理,外人無交涉。然亦不免違條礙貫,看來無著 力處,只有更攢近裡面,安身立命爾。不審比日何所用心?因書及之,深所欲聞也。 答陳才卿
詳來示,知日用工夫精進如此,尤以為喜。若知此心理端的在我,則參前倚衡,自有不 容捨者,亦不待求而得,不待操而存矣。格物致知,亦是因其所已知者推之,以及其所未知 ,只是一本,原無兩樣工夫也。 與劉子澄
居官無修業之益,若以俗學言之,誠是如此;若論聖門所謂德業者,卻初不在日用之外 ,只押文字,便是進德修業地頭,不必編綴異聞,乃為修業也。近覺向來為學,實有向外浮 泛之弊;不惟自誤,而誤人亦不少。方別尋得一頭緒,似差簡約端的,始知文字言語之外, 真別有用心處,恨未得面論也。浙中後來事體,大段支離乖僻,恐不止似正似邪而已,極令 人難說,只得惶恐,痛自警省!恐未可專執舊說以為取捨也。 與林擇之
熹近覺向來乖謬處不可縷數,方惕然思所以自新者,而日用之間,悔吝潛積,又已甚多 。朝夕惴懼,不知所以為計。若擇之能一來輔此不逮,幸甚!然講學之功,比舊卻覺稍有寸 進。以此知初學得些靜中功夫,亦為助不小。 答呂子約
示喻日用工夫如此,甚善!然亦且要見一大頭腦分明,便於操捨之間有用力處;如實有 一物,把住放行在自家手裡,不是謾說求其放心,實卻茫茫無把捉處也。 子約復書云:「某蓋嘗深體之,此個大頭腦本非外面物事,是我元初本有底。其曰『人 生而靜』,其曰『喜怒哀樂之未發』,其曰『寂然不動』,人汨汨地過了日月,不曾存息, 不曾實現此體段,如何會有用力處?程子謂『這個義理,仁者又看做仁了,智者又看做智了 ,百姓日用不知,此所以君子之道鮮』。此個亦不少,亦不剩,只是人看他不見,不大段信 得此話。及其言於勿忘勿助長間認取者,認乎此也。認得此,則一動一靜皆不昧矣!惻隱羞 惡辭讓是非,四端之著也,操存久則發現多;忿懥憂患好樂恐懼,不得其正也,放捨甚則日 滋長。記得南軒先生謂『驗厥操捨,乃知出入』,乃是見得主腦,於操捨間有用力處之實話 。蓋苟知主腦不放下,雖是未能常常操存,然語默應酬間歷歷能自省驗,雖其實有一物在我 手裡,然可欲者是我的物,不可放失;不可欲者非是我物,不可留藏;雖謂之實有一物在我 手裡,亦可也。若是謾說,既無歸宿,亦無依據,縱使韁把捉得住,亦止是襲取,夫豈是我 元有的邪?愚見哪些,敢望指教。」朱子答書云:「此段大概,甚正當親切。」 答吳德夫
承喻仁字之說,足見用力之深。熹意不欲如此坐談,但直以孔子、程子所示求仁之方, 擇其一二切於吾身者,篤志而力行之,於動靜語默間,勿令間斷,則久久自當知味矣。去人 欲,存天理,且據所見去之存之。工夫既深,則所謂似天理而實人欲者次第可見。今大體未 正,而便察及細微,恐有放飯流啜,而問無齒決之譏也。如何如何? 答或人
中和二字,皆道之體用。舊聞李先生論此最詳,後來所見不同,遂不復致思。今乃知其 為人深切,然恨己不能盡記其曲折矣。如云「人固有無所喜怒哀樂之時,然謂之未發,則不 可言無主也」,又如先言慎獨,然後及中和,此亦嘗言之。但當時既不領略,後來又不深思 ,遂成蹉過,孤負此翁耳! 答劉子澄
日前為學,緩於反己追思,凡多百可悔者。所論注文字,亦坐此病,多無著實處。回首 茫然,計非歲月工夫所能救治,以此愈不自快。前時猶得敬夫、伯恭時惠規益,得以自警省 ;二友雲亡,耳中絕不聞此等語。今乃深有望於吾子澄。自此惠書,痛加鐫誨,乃君子愛人 之意也。 朱子之後,如真西山、許魯齊、吳草廬亦皆有見於此,而草廬見之尤真,悔之尤切。今 不能備錄,取草廬一說附於後。 臨川吳氏曰:「天之所以生人,人之所以為人,以此德性也。然自聖傳不嗣,士學靡宗 ,漢、唐千餘年間,董、韓二子依稀數語近之,而原本竟昧昧也。逮夫周、程、張、邵興, 始能上通孟氏而為一。程氏四傳而至朱,文義之精密,又孟氏以來所未有者。其學徒往往滯 於此而溺其心。夫既以世儒記誦詞章為俗學矣,而其為學亦未離乎言語文字之末。此則嘉定 以後朱門末學之敝,而未有能救之者也。夫所貴乎聖人之學,以能全天之所以與我者爾。天 之與我,德性是也,是為仁義禮智之根株,是為形質血氣之主宰。捨此而他求,所學何學哉 ?假而行如司馬文正公,才如諸葛忠武侯,亦不免為習不著,行不察;亦不過為資器之超於 人,而謂有得於聖學則未也。況止於訓詁之精,講說之密,如北溪之陳,雙峰之饒,則與彼 記誦詞章之俗學,相去何能以寸哉?聖學大明於宋代,而踵其後者如此,可歎已!澄也鑽研 於文義,毫分縷析,每以陳為未精,饒為未密也。墮此科臼中垂四十年,而始覺其非。自今 以往,一日之內而亥,一月之內朔而晦,一歲之內春而冬,常見吾德性之昭昭,如天之運轉 ,如日月之往來,不使有須臾之間斷,則於尊之之道殆庶幾乎?於此有未能,則問於人,學 於己,而必欲其至。若其用力之方,非言之可喻,亦味於《中庸》首章、《訂頑》終篇而自 悟可也。」 《朱子晚年定論》,我陽明先生在留都時所採集者也。揭陽薛君尚謙舊錄一本,同志見 之,至有不及抄寫,袖之而去者。眾皆憚於翻錄,乃謀而壽諸梓。謂「子以齒,當志一言。 」惟朱子一生勤苦,以惠來學,凡一言一字,皆所當守;而獨表章是、尊崇乎此者,蓋以為 朱子之定見也。今學者不求諸此,而猶踵其所悔,是蹈舛也,豈善學朱子者哉?麟無似;從 事於朱子之訓余三十年,非不專且篤,而竟亦未有居安資深之地,則猶以為知之未詳,而覽 之未博也。戊寅夏,持所著論若干捲來見先生。聞其言,如日中天,睹之即見;象五穀之藝 地,種之即生;不假外求,而真切簡易,恍然有悟。退求其故而不合,則又不免遲疑於其間 。及讀是編,始釋然,盡投其所業,假館而受學,蓋三月而若將有聞焉。然後知鄉之所學, 乃朱子中年未定之論,是故三十年而無獲。今賴天之靈,始克從事於其所謂定見者,故能三 月而若將有聞也。非吾先生,幾乎已矣!敢以告夫同志,使無若麟之晚而後悔也。若夫直求 本原於言語之外,真有以驗其必然而無疑者,則存乎其之自力,是編特為之指迷耳。正德戊 寅六月望,門人零都袁慶麟謹識。 ————————————————————————————————————————
下一篇 知行錄之四 公移一 提督南贛軍務征橫水桶岡三浰
巡撫南贛欽奉敕諭通行各屬 正德十二年正月
節該欽奉敕諭:「江西、福建、廣東、湖廣各布政司地方交界去處,累有盜賊生發。因 地連各境,事無統屬,特命爾前去巡撫江西南安、贛州,福建汀州、漳州,廣東南雄、韶州 、惠州、潮州各府,及湖廣彬州地方;安撫軍民,修理城池,禁革奸弊,一應地方賊情,軍 馬錢糧事宜,小則逕自區畫,大則奏請定奪。但有盜賊生發,即便嚴督各該兵備守禦守巡, 並各軍衛有司設法剿捕,選委廉能屬官,密切體訪,及簽所在大戶,並被害之家;有智力人 丁,多方追襲,量加犒賞;或募知因之人,陰為鄉導;或購賊徒,自相斬捕;或聽脅從並亡 命窩主人等,自首免罪。其軍衛有司官員中政務修舉者,量加旌獎;其有貪殘畏縮誤事者, 逕自拿問發落。爾風憲大臣,須廉正剛果,肅清奸弊,以副朝廷之委任。欽此。」欽遵。 照得撫屬地方,界連四省;山溪峻險,林木茂深,盜賊潛處其間,不時出沒剽劫;東追 則西竄,南捕則北奔,各省巡捕等官,彼此推調觀望,不肯協力追剿;遂至延蔓日多。當職 猥以菲才,濫膺重寄,大懼職業鰥廢,仰負朝廷委託。為照前項地方,延袤廣遠,未能遍歷 其間;綏撫之方,隨時殊制;攻守之策,因地異宜;若非的確詢訪,難以臆見裁度。為此仰 鈔案回司,著落當該官吏,照依案驗內事理,即行本司該道分巡、分守、兵備、守備等官, 並所屬大小衙門各該官吏,公同逐一會議:要見即今各處城堡關隘,有無堅完;軍兵民快, 曾否操練;某處賊方猖獗,作何擒剿;某處賊已退散,作何撫緝;某賊怙終,必須撲滅;某 賊被誘,尚可招徠;何等人役,堪為鄉導;何等大戶,可令追襲;軍不足恃,或須別募精強 ;財不足用,或可別為經畫;某處或有閒田,可興屯以足食;某處或多浮費,可節省以供軍 ;何地須添寨堡,以斷賊之往來;何地堪建城邑,以扼賊之要害;姑息隱忍,固非久安之圖 ;會舉夾攻,果得萬全之策;一應足財養兵弭寇安民之術,皆宜心悉計慮,折衷推求。山川 道路之險易,必須親切畫圖;賊壘民居之錯雜,皆可按實開注;近者一月以裡,遠者一月以 外,凡有所見,備寫揭帖,各另呈來,以憑采擇。非獨以匡當職之不逮,亦將以驗各官之所 存,務求實用,毋事虛言。 各該官吏俱要守法奉公,長廉遠恥,祛患衛民,竭誠報國。毋以各省而分彼此,務須協 力以濟艱難,果有忠勇清勤績行顯著者,旌勸自有常典,當職不敢蔽賢;其或奸貪畏縮志 行卑污者,黜罰亦有明條,當職亦不敢同惡。深惟昧劣,庶賴匡襄,凡我有官,各宜知悉。 選揀民兵
照得府屬地方,界連四省;山谷險隘,林木茂深,盜賊所盤,三居其一;乘間劫掠,大 為民害。本院繆當巡撫,專以弭盜安民為職。欽奉敕諭,一應軍馬錢糧事宜,得以逕自區畫 。蒞任以來,甫及旬日,雖未偏歷各屬,且就贛州一府觀之,財用耗竭,兵力脆寡,衛所軍 丁,止存故籍;府縣機快,半應虛文;禦寇之方,百無足恃,以此例彼,余亦可知。夫以羸 卒而當強寇,猶驅群癢而攻猛虎,必有所不敢矣。是以每遇盜賊猖獗,輒復會奏請兵;非調 土軍,即倩狼達,往返之際,輒已經年;糜費所須,動逾數萬;逮至集兵舉事,即已魍魎潛 形,曾無可剿之賊;稍俟班師旋旅,則又鼠狐聚黨,復皆不軌之群。良由素不練兵,倚人成 事;是以機宜屢失,備御益弛,征發無救乎瘡痍,供饋適增其荼毒,群盜習知其然,愈肆無 憚。百姓謂莫可恃,競亦從非。 夫事緩則坐縱烏合,勢急乃動調狼兵,一皆苟且之謀,此豈可常之策?古之善用兵者, 驅市人而使戰,假呂戍以興師。豈以一州八府之地,遂無奮勇敢戰之夫?事豫則立,人存政 舉。近據江西分巡嶺北道兵備副使楊璋呈,將所屬各縣機快,通行揀選,委官統領操練,即 其處分,當亦漸勝於前。但此等機快,止可護守城郭,堤備關隘;至於搗巢深入,摧鋒陷陣 ,恐亦未堪。為此案仰四省各兵備官,於各屬弩手、打手、機快等項,挑選驍勇絕群,膽力 出眾之士,每縣多或十餘人,少或八九輩;務求魁傑異材,缺則懸賞召募。大約江西、福建 二兵備,各以五六百名為率;廣東、湖廣二兵備,各以四五百名為率。中間若有力能扛鼎, 勇敵千人者,優其廩餼,署為將領。召募犒賞等費,皆查各屬商稅贓罰等銀支給。各縣機快 ,除南贛兵備已行編選外;余四兵備仍於每縣原額數內揀選精壯可用者,量留三分之二;就 委該縣能官統練,專以守城防隘為事;其餘一分揀退疲弱不堪者,免其著役,止出工食,追 解該道,以益召募犒賞之費。所募精兵,專隨各兵備官屯紮,別選素有膽略屬官員分隊統押 。教習之方,隨材異技;器械之備,因地異宜;日逐操演,聽候徵調。各官常加考校,以核 其進止金鼓之節。本院間一調遣,以習其往來道途之勤。資裝素具,遇警即發,聲東擊西, 舉動由己;運機設伏,呼吸從心。如此,則各縣屯戍之兵,既足以護防守截;而兵備募召之 士,又可以應變出奇。盜賊漸知所畏而格心,平良益有所恃而無恐,然後聲罪之義克振,撫 綏之仁可施,弭盜之方,斯惟其要。本院所見如此,其間尚有知慮未周,措置猶缺者,又在 各官酌量潤色,務在盡善,期於可久;亮愛民憂國之心既無不同,則拯溺救焚之圖自不容緩 。案至,即便舉行,或有政務相妨,未能一一親詣,先行各屬,精為選發。先將召募所得姓 名,及措置支費銀糧,陸續呈報。事完之日,通造文冊,以憑查考。 十家牌法告諭各府父老子弟
本院奉命巡撫是方,惟欲剪除盜賊,安養小民。所限才力短淺,智慮不及;雖挾愛民之
心,未有愛民之政;父老子弟,凡可以匡我之不逮,苟有益於民者,皆有以告我,我當商度
其可,以次舉行。今為此牌,似亦煩勞。爾眾中間固多詩書禮義之家,吾亦豈忍以狡詐待爾
良民。便欲防奸革弊,以保安爾良善,則又不得不然,父老子弟,其體此意。自今各家務要
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婦隨,長惠幼順,小心以奉官法,勤謹以辦國課,恭儉以守家業
,謙和以處鄉里,心要平恕,毋得輕意忿爭,事要含忍,毋得輒興詞訟,見善互相勸勉,有
惡互相懲戒,務興禮讓之風,以成敦厚之俗。吾愧德政未敷,而徒以言教,父老子弟,其勉
體吾意,毋忽!
輪牌人每日仍將告諭省曉各家一番。
十家牌式
某縣某坊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某人某籍
右甲尾某人
右甲頭某人
此牌就仰同牌十家輪日收掌,每日酉牌時分,持牌到各家,照粉牌查審:某家今夜少某
人,往某處,干某事,某日當回;某家今夜多某人,是某姓名,從某處來,干某事;務要審
問的確,乃通報各家知會。若事有可疑,即行報官。如或隱蔽,事發,十家同罪。各家牌式
:
某縣某坊民戶某人。
某坊都里長某下,甲首軍戶則雲,某所總旗小旗某下。匠戶則雲,某裡甲下,某色匠。
客戶則雲,原籍某處,某裡甲下,某色人,見作何生理,當某處差役,有寄莊田在本縣某都
,原買某人田,親征保住人某某。若官戶則雲,某衙門,某官下,捨人,捨余。
若客戶不報寫莊田在牌者,日後來告有莊田,皆不准。不報寫原籍裡甲,即系來歷不明
;即須查究。
男子幾丁
某某項官,見任,致仕,在京聽選,或在家。某某處生員,吏典。
某治何生業,成丁,未成丁,或往何處經營。某見當某差役。
某有何技能,或患廢疾。 某
某 某
見在家幾丁 若人丁多者,牌許增闊,量添行格填寫。
一婦女幾口
一門面屋幾間系自己屋,或典賃某人屋。
一寄歇客人某人系某處人,到此作何生理,一名名開寫浮票寫帖,客去則揭票;無則雲
無。
案行各分巡道督編十家牌
照得本院巡撫地方,盜賊充斥;因念御外之策,必以治內為先。顧蒞事未久,尚昧土俗 ;永惟撫緝之宜,懵然未有所措。訪得所屬軍民之家,多有規圖小利,寄住來歷不明之人, 同為狡偽欺竊之事;甚者私通畬賊,而與之傳遞消息;窩藏奸宄,而為之盤據夤緣;盜賊不 靖,職此其由。合就行令所屬府縣,在城居民,每家各置一牌;備寫門戶籍貫,及人丁多寡 之數,有無寄住暫宿之人,揭於各家門首,以憑官府查考。仍編十家為一牌,開列各戶姓名 ,背寫本院告諭,日輪一家,沿門按牌審察動靜;但有面目生疏之人,蹤跡可疑之事,即 行報官究理。或有隱匿,十家連罪,如此庶居民不敢縱惡,而奸偽無所潛形。為此,仰鈔案 回道,即行各屬府縣,著落各掌印官,照依頒去牌式,沿街逐巷,挨次編排,務在一月之內 了事。該道亦要嚴加督察,期於著實施行,毋使虛應故事。仍令各將編置過人戶姓名造冊繳 院,以憑查考;非但因事以別勤惰,且將旌罰以示勸懲。 告諭各府父老子弟
告諭父老子弟,今兵荒之餘,困苦良甚,其各休養生息,相勉於善。父慈子孝,兄友弟 恭,夫和婦從,長惠幼順,勤儉以守家業,謙和以處鄉里,心要平怒,毋懷險譎,事貴含忍 ,毋輕門爭。父老子弟曾見有溫良遜讓、卑己尊人而人不敬愛者乎?曾見有兇狠貪暴、利己 侵人而人不疾怨者乎?夫囂訟之人爭利而未必得利,求伸而未必能伸,外見疾於官府,內破 敗其家業,上辱父祖,下累兒孫,何苦而為此乎?此邦之俗,爭利健訟;故吾言懇懇於此。 吾愧無德政,而徒以言教,父老其勉聽吾言,各訓戒其子弟,毋忽! 剿捕漳寇方略牌 正月
據福建、廣東布、按二司,參議等官張簡等各呈剿捕事宜,已經行仰遵照案驗施行。所 有方略,恐致洩露,不欲備開案內。為此另行牌仰廣東嶺東、福建汀、漳等處兵備僉事顧應 祥、胡璉,密切會同守巡紀功贊畫等官,於公文至日,便可揚言。 本院新有明文,謂:天氣向暖,農務方新,兼之山路崎險,林木蓊翳,若雨水洊至,瘴 露驟興,軍馬深入,實亦非便。莫若於要緊地方,量留打手機兵,操練堤備。其餘軍馬,逐 漸抽回;待秋收之後,風氣涼冷,然後三省會兵齊進。或宣示遠近,或曉諭下人,此聲既揚 ,卻乃大響軍士,陽若犒勞給賞,為散軍之狀;實則感激眾心,作興士氣;一面亦將不甚緊 關人馬抽放一處兩處,以信其事;其實所散人馬,亦可不遠,而復預遣間諜,探賊虛實;有 間可乘,即便齊糗,銜枚連夜速發,當此之時,卻須捨卻身家,有死無生,有進無退,若一 念轉動,便成大害;勁卒當前,重兵繼後,伺至其地,鼓噪而入。仍戒當先之士,惟在摧鋒 破陣,不許斬取首級;後繼重兵,止許另分五六十騎,沿途收斬;其餘亦不得輒亂行次,違 者就便以軍法斬首。重兵之後,紀功贊畫等官各率數隊,相繼而進,嚴整行伍,務令鼓噪之 聲連亙不絕,使諸賊逃逐山谷者聞之,不得復聚。若賊首未盡,探其所如,分兵速躡,不得 稍緩,使賊復得為計。已獲渠魁,其餘解散黨與,平日罪惡不大,可招納者,還與招納;不 得貪功,一概屠戮。乘勝之餘,尤要肅旅如初;遇敵不得恃勝懈弛,恐生他虞。歸途仍將已 破賊巢,悉與掃蕩,經過寨堡村落,務禁摽掠,宜撫恤者,即加撫恤;宜處分者,即與處分 ;毋速一時之歸,復遺他日之悔。本院奉命而來,專以節制四省沿邊軍職為務。即今進兵, 一應機宜,悉宜稟聽本院,庶幾事有總領,舉動齊一。授去方略,敢有故違,悉以軍法論處 。各官知會之後,即連名開具遵依揭帖,密切回報。 案行廣東福建嶺兵官進剿事宜
據福建、廣東按察司等衙門備呈到院。看得:兩省剿捕事宜,設施佈置,頗已詳備;誠 使諸將齊心,軍士用命,並舉夾攻,已有必克之勢。但事幹各省,舉動難一,頓兵既久,變 故旋生,則謀算機宜,旬日頓異,亦難各守初議,執為定說。 照得福建軍務,整緝既久;兼有海滄、演城、政和諸處打手,足可濟事;諸將鹹有以功 贖罪之心,意氣頗銳,當道亦皆協謀並力,期收克捷之功,利在速戰;若當集謀之始,掩賊 不備,奮擊而前,成功可必。今即曠日持久,聲勢彰聞,各巢賊黨,必有連絡糾合,阻阱設 械以御我師;其為奸黨,當亦日加險密,至於今日,已為持久之師,且宜示以寬懈,待間而 發;而猶執其乘機之說,張惶於外,以堅賊志,是謂知吾卒之可擊,而不知敵之未可擊也。 廣東之兵,集謀稍緩,聲威未震,意在倚重狼達土軍,然後舉事,利於持久,是亦慎重 周悉之謀;謀賊聞之,雖相結聚,尚候土兵之集,以卜戰期,其備必猶懈弛。若因而形之以 緩,乘此機候,正可奮怯為勇,變弱為強,而猶執其持重之說,必候土軍之至,以坐失事機 ;是徒知吾卒之未可擊,而不知敵之正可擊也。 善用兵者,因形而借勝於敵;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於無窮;勝負之算,間不容髮,烏 可執滯。除江西南贛地方,凡通賊關隘,已行兵備副使楊璋委官堤備截殺,及將進剿方略, 各另差人封付福建僉事胡璉,廣東僉事顧應祥,會同守巡等官,密切遵依行事外。仰鈔案回 司,即行各官,務要同心協德,乘間而動,毋得各守一見,縻軍僨事;一應舉止,不必呈稟 ,以致誤事。領軍等官,隨機應變,就便施行,一面呈報。如復彼此偏執,失誤軍機,定 行從重參拿,決不輕貸。其軍馬錢糧、紀功給賞等項,已行有成規,不再更定。 案行漳南道守巡官戴罪督兵剿賊
據福建漳南道右參政艾洪等呈:「准左參政陳策、副使唐澤手本,該三司遵依議委各職 ,隨軍紀功,運謀經略,依蒙前詣南靖縣小溪中營住扎,查理軍情,審驗功次。大約賊眾以 四分為率:一分就擒,一分聽撫,俱已審驗查處明白;一分遠逐廣東境界,一分深藏本處山 谷。狼子野心,絕巖峻嶺,易以計破,難以兵碎,必須通將調募見在官軍二萬二千餘名,再 加議處,鹹冗兵以省費,留精兵以守險,待賊饑疲,隨加撫剿,庶幾軍餉不缺,農業不廢。 節據各哨委官連日稟報,各賊恃居險阻,公然拒敵官軍,不聽招撫,合無繼處本省錢糧,以 堅自守之謀,催請廣東狼兵,以助夾攻之計」等因。隨據參政陳策等呈:「據鎮海衛指揮高 偉呈,指揮覃桓,縣丞紀鏞,被大傘賊眾突出,馬陷深泥,被傷身死」等因到院。簿查先據 參政陳策等呈,已經批各官酌量事機,公同會議如是:賊雖據險而守,尚可出其不趨,掩其 不備,則用鄧艾破蜀之策,從間道以出奇。若果賊已盤據得地,可以計困,難以兵克,則用 充國破羌之謀,減冗兵以省費。務在防隱禍於顯利之中,絕深奸於意料之外,萬全無失,僉 謀皆同,然後呈來定奪去後。 今據前因,參照指揮高偉既奉差委督哨,自合與覃桓等相度機宜,協謀並進;若乃孤軍 輕率,中賊奸計,雖稱督兵救援,先亦頗有斬獲,終是功微罪大,難以贖准。廣東通判陳策 ,指揮黃春,千百戶陳洪、鄭芳等,既與覃桓等面議夾攻,眼見摧毀,略不應援,挫損軍威 ,壞事匪細,俱屬違法。各該領兵守備、兵備、守巡等官,督提欠嚴,亦屬有違,合就通 行參究;但在緊急用人之際,姑且記罪,查勘督剿。 及查添調狼兵一節,案查該省節呈:兵糧預備已久,惟俟克日進攻。今始成軍而出,一 遇小挫,輒求濟師;況動調狼兵,往返數月;非但臨渴掘井,緩不及事,兼據見在官兵二千 有餘,數已不少;兵貴善用,豈在徒多;況稱糧餉缺久,正宜減兵省費,安可益軍匱財。 除廣東坐視官員,及應否動調狼兵另行查議外。仰鈔案回道,查勘指揮覃桓,縣丞紀鏞 ,是否領兵夾攻,被傷身死;各官原領軍兵若干,見在若干,其指揮仲欽,推官胡寧,道知 事曾瑤,知縣施祥等緣何不行策應,是否畏避退縮?俱要備查明白,從實開報。其覃桓等所 統軍兵,就仰高偉管領,戴罪殺賊,立功自贖。仍仰福建布政司作急查處,堪以動支銀兩, 就呈鎮巡衙門知會,差官領解軍前接濟,一面備數呈來,以憑查考,不許稽遲,致誤軍機。 各該官員俱要奮勇協心,乘機進剿,毋頓兵遙制,以失機宜;毋坐待狼兵,以自懈弛;務須 連營犄角,以壯我軍之威;更休迭出,以蓄我軍之銳;多方以誤賊人之謀,分攻以疲賊人之 守,掃蕩巢穴,靖安地方,則東隅可收於桑榆。大捷不計其小挫,事完之日,通查功罪呈來 ,以憑酌量參奏。 案行領兵官搜剿余賊
據福建左參政陳策,副使唐澤會案呈:「准漳南道參政艾洪,僉事胡璉手本,督據委員 指揮徐麒等呈稱,督領軍兵,黏蹤追賊,至象湖山賊寨,連營拒守,遵奉本院密諭,佯言犒 眾退兵,俟秋再舉,密切部勒諸軍,乘懈奮擊云云。除將擒斬功次,審驗監候梟掛外,呈乞 照詳」等因到院。 卷查先准兵部咨前事,已經備行福建、廣東二督,漳南、嶺東二道守巡、兵備、守備等 官,欽遵調兵上緊相機剿撫,並將進兵方略,行仰各官密切遵照施行,敢有故違,悉以軍法 論處去後。 續據福建布、按二司,守巡漳南道右參政等官艾洪等呈:「據委指揮高偉呈稱,督同指 揮等官覃桓等領兵剋期夾攻,不意大賊眾〔1〕突出,陷入深泥,被傷身死;廣東官兵在彼 坐視,不行策救。」呈詳到院。參看得各官頓兵日久,老師費財,致此敗衄;顯是不奉節制 ,故違方略,正行查勘參提間。隨據廣東按察司等衙門僉事顧應祥等官會呈前事,開稱:「 約會福建官兵剋期進攻間,爪探福建官軍被大傘賊徒殺死指揮覃桓等情,各職隨即統兵策應 ,當獲賊人一名,審系賊首羅聖欽,執稱余賊潛入箭灌巢內。率領官兵直抵地名白上村,遇 賊交戰,斬獲賊級,俘獲賊屬」等因,呈報前來。 看得:象湖、箭灌最為峻絕,諸巢賊首,悉遁其間;賊之精悍,盡聚於此。自來兵卒所 不能攻,今各官雖有前挫,隨能密遵方略,奮勇協力,竟破難克之寨,以收桑榆之功,計其 大捷,足蓋小挫。但象湖雖破,而可塘猶存;賊首頗已就擒,而余猾尚多逃遁;若不乘此機 會速行剿撲,剃草存根,恐復滋蔓;狡兔入穴,獲之益難。除將功次另行查奏外,為此仰鈔 案回道,查照先行方略,乘此勝鋒,急攻可塘;破竹之勢,不可復緩。仍一面分兵搜斬余猾 ,毋令復聚為奸;罪惡未稔,可招納者,還與招納,毋縱貪功,一概屠戮;務收一簣之功, 勿為九仞之棄。 本院即日自漳州起程前來各營督戰,仍與各官備歷已破諸賊巢壘,共議經久之策。鈔案 。 獎勵福建守巡漳南道廣東守巡嶺東道領兵官
據福建參政陳策、艾洪,副使唐澤,僉事胡璉,都指揮僉事李胤,廣東參議張簡,僉事 顧應祥,都指揮僉事楊懋各呈稱:「據委官知府通判等官鐘湘、徐璣等,率領軍兵夾攻象湖 、可塘、箭灌、大傘等處賊巢,前後擒斬賊首詹師富、羅宗旺等共計一千五百餘名顆,及俘 獲賊屬牛馬器械等數」到院。看得:象湖、箭灌諸寨,皆系極險最深賊巢,自來官兵所不能 下,今各官乃能運謀設策,協力夾攻,旬月之間,擒斬賊首,掃蕩巢穴,謀勇顯著,功勞可 嘉。除將功次查奏外,通合先行獎勵。為此牌仰汀州府上杭縣,即便動支商稅銀兩,買辦彩 段銀花羊酒,委官分投領□,備用鼓樂,迎送各官處,用旌勤勞,以明獎勵之典。其餘領哨 有功官員知府鐘湘等,就行該道照依定去賞格,酌量輕重,逕自支給官錢,買辦花紅等項, 一體賞勞。仍具由回報,以憑查考。 告諭新民
爾等各安生理,父老教訓子弟,頭目人等撫緝下人,俱要勤爾農業,守爾門戶,愛爾身 命,保爾室家,孝順爾父母,撫養爾子孫,無有為善而不蒙福,無有為惡而不受殃,毋以眾 暴寡,毋以強凌弱,爾等務興禮義之習,永為良善之民。子弟群小中或有不遵教誨,出外生 事為非者,父老頭目即與執送官府,明正典刑,一則彰明爾等為善去惡之誠,一則剪除茛莠 ,免致延蔓,貽累爾等良善。 吾今奉命巡撫是方,惟欲爾等小民安居樂業,共享太平。所恨才識短淺,雖懷愛民之心 ,未有愛民之政。近因督徵象湖、可塘諸處賊巢,悉已擒斬掃蕩,住軍於此,當茲春耕,甚 欲親至爾等所居鄉村,面問疾苦;又恐跟隨人眾,或至勞擾爾民,特遣官耆諭告,及以布匹 頒賜父老頭目人等,見吾勤勤撫恤之心。餘人眾多,不能遍及,各宜體悉此意。 欽奉敕諭切責失機官員通行各屬
照得本院於本年六月十五日節該欽奉敕:「近該巡按福建監察御史程昌奏,今年正月內 ,被漳州南靖地方流賊殺死領軍指揮覃桓,縣丞紀鏞,射死軍人打手一十五名。參稱指揮高 偉、參政陳策、艾洪、副使唐澤、僉事胡璉、都指揮李胤失機誤事,俱各有罪。及稱爾膺茲 重寄,責亦難辭等因,下兵部議謂:前項賊情,自去年七月已敕彼處撫巡等官,相機撫剿, 日久未見成功;今反墮賊計,喪師失事;欲將高偉、陳策等姑免提問,各令住俸,戴罪殺賊 ;並降敕切責,令爾立效贖罪。朕皆從之。敕至,爾宜親詣潮、漳二府地方,申嚴號令,詳 審機宜,督同守巡領軍等官,調集官軍民快打手人役,僭運糧餉,指授方略,隨賊嚮往,設 法剿捕。其福建、廣東、江西官員,悉聽爾節制,有急督令互相策應,約會夾攻,不許自分 彼此,執拗誤事;如有不用令,及遲誤供軍者,宜照原奉敕內事理,逕自拿問施行。事有應 與兩廣並江西巡撫等官議處者,公同計議而行;務要處置得宜,賊徒殄滅,以靖地方,欽此 。」欽遵外。 照得本院於本年正月十六日抵贛蒞事,當據福建參政陳策、僉事胡璉等呈:「為急報賊 情事,已經密具方略,行各官遵照,約會廣東官兵,剋期夾攻;隨據各官呈稱,指揮覃桓, 縣丞紀鏞,在廣東大傘地方,遇賊突出,抵戰身死;又稱象湖、可塘等寨,系極高絕險,自 來官兵所不能攻,乞添調狼兵俟秋再舉等因」到院。參看各官頓兵不進,致此敗衄,顯是不 奉節制,故違方略,正宜協憤同奮,因敗求勝,豈可輒自退阻,倚調狼兵,坐失機會。本院 即於當日選兵二千,自贛起程,進軍汀州,一面督令各官密照方略,火速進剿,立功自贖, 一面查勘失事緣由,另行參奏間。 隨據各官續呈,遵奉本院紙牌密諭,佯言犒眾班師,乘賊怠弛,銜枚直搗,攻破象湖等 寨。又經行令各官,乘此勝鋒,速攻可塘,破竹之勢,不可復緩,仍一面分兵搜擒余猾,毋 令復聚為奸。本院亦自汀州進軍上杭,期至賊寨,親自督戰。隨據各官復呈,為捷音事,開 稱:「攻破賊巢三十餘處,擒斬首從賊人一千四百二十餘名顆,俘獲賊屬五百七十餘名口, 燒燬房屋二千餘間,奪獲牛馬贓仗無算;即今餘黨,悉願聽撫,出給告示,招撫得脅從賊人 一千二百三十五名,家口二千八百二十八名口;乞要班師等因。」已經具本奏報去後。 今奉敕諭切責,不勝惶恐待罪,然猶幸其因人成事,偶獲收功,愧雖難當,罪或可免。 隨又訪得,各賊徒黨,尚多逃遁諸巢,余薛又復萌芽,果爾則憂患方興,罪累日重,深思其 故,恐是各官急於成功,不能掃蕩,或是憚於久役,為此隱瞞。本院聞此,實切慚懼,即欲 遵奉敕諭事理,親至漳州體勘查處。但今南贛盜賊猖獗,方奉欽依來剿,師期緊迫,軍馬錢 糧,必須調度,勢難遠出。又前項事情,出於傳聞,未委虛的,合行查勘。為此仰鈔捧回司 ,照依備奉敕諭,及查照先今案驗內事理,即委本司公正堂上官一員,會同守巡該道官,親 詣漳州地方,督同知府等官,將已破賊巢,逐一查勘,前項強賊,曾否盡絕,所獲賊首,是 否真正,徒黨有無逃遁,余薛有無萌芽,是否各官苟且隱瞞,惟復別賊,各另生發。若賊首 果已擒獲,巢穴果已掃蕩是實,取具各官不致遺患重甘結狀,具由呈來。如或有所規避欺蔽 ,俱要明白聲說,以憑參施行。若有脫漏殘黨,或是別項流賊,乘間嘯聚;事出意外,亦要 從實開報,就將防剿機宜,作急議處停當;相機行事,一面呈來定奪。無得畏難推咎,以致 貽患地方,國典具存,取罪愈大,俱無違錯遲延。 兵符節制 五月
先據該道具呈,計處武備,以便經久事。議將原選聽調人役,如寧都殺手廖仲器之屬, 盡行查出,頂補各縣選退機兵,通拘贛城操演,以備徵調,已經批仰施行去後。看得,習戰 之方,莫要於行伍;治眾之法,莫先於分數;所據各兵既集,部曲行伍,合先預定。為此仰 鈔案回道,照依定去分數,將詞集各兵,每二十五人編為一伍,伍有小甲;五十人為一隊, 隊有總甲;二百人為一哨,哨有長、協哨二人;四百人為一營,營有官、有參謀二人;一千 二百人為一陣,陣有偏將;二千四百人為一軍,軍有副將、偏將無定員,臨陣而設。小甲於 各伍之中選材力優者為之,總甲於小甲之中選材力優者為之,哨長於千百戶義官之中選材識 優者為之。副將得以罰偏將,偏將得以罰營官,營官得以罰哨長,哨長得以罰總甲,總甲得 以罰小甲,小甲得以罰伍眾。務使上下相維,大小相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自然舉動 齊一,治眾如寡,庶幾有制之兵矣。編選既定,仍每五人給一牌,備列同伍二十五人姓名, 使之連絡習熟,謂之伍符。每隊各置兩牌,編立字號,一付總甲,一藏本院,謂之隊符。每 哨各置兩牌,編立字號,一付哨長,一藏本院,謂之哨符。每營各置兩牌,編立字號,一付 營官,一藏本院,謂之營符。凡遇徵調,發符比號而行,以防奸偽。其諸緝養訓練之方,旗 鼓進退之節,要皆逐一講求,務濟實用,以收成績。事完,備造花名手冊送院,以憑查考發 遣。 預整操練
案照先經批仰將聽調人役,查拘操演,以備徵調。即今兵威士氣,已覺漸有可觀;但諸 色人內尚有遺才,亦合通拘操演。看得,龍南等縣捕盜老人葉秀芳等部下兵眾,亦多經戰陣 ;況各役向化日久,皆有竭忠報效之心。但其勇力雖有,而節制未諳;嚮慕雖誠,而情意未 洽;一時調用,亦恐兵違將意,將拂士情,信義既未交孚,心志豈能齊一。為此仰鈔案回道 ,通將所屬向化義民人等,悉行查出,照依先行定去分數,行令各選部下驍勇之士,多者二 三百人,少者一百人,或五十人,順從其便,分定班次。各役若無別故,自行統領,或有事 故相妨,許今推選親屬為眾所服者代領,前來贛城,皆於教場內操演。除耕種之月,放令歸 農,其餘農隙,俱要輪班上操。仍於教場起蓋營房,使各有棲息之地;人給口糧,使皆無供 饋之勞;效有功勤者,厚加犒賞;違犯約束者,時與懲戒。如此則號令素習,自然如身、臂 、手指之便;恩義素行,自然興父兄子弟之愛;居則有禮,動則有威,以是征誅,將無不可 矣。 選募將領牌
看得所屬地方,盜賊充斥,一應撫剿事宜,各該兵備等官,既以地方責任,勢難頻來面 議;若專以公文往來,非惟事情不能該悉,兼恐機宜多致瀉漏。為此牌仰郴州兵備道即於所 屬軍衛有司官,或義官耆老,推選素有膽略,才堪將領,熟知賊寨險夷,備曉盜情向背,忠 慎周密,可相信任者一二人前來軍門,凡遇地方機務,即與密切商度,往來計議,庶事可周 悉,機無疏虞。 批留嶺北道楊璋給由呈
據副使楊璋呈給由事。看得朝廷設官,本因保障;臣子盡職,匪專給由。副使楊璋才力 精敏,識見練達,久在軍中,習知戎務。見今盜賊猖熾,方爾請兵會剿,一應軍馬錢糧,皆 倚贊畫,方有次第。若因給由,遽爾輕動,更代之人,豈免事多,生疏交承之際,必至弊乘 間隙,遂有出柙之虞,何益噬臍之悔。仰本官勿以循例給由為急,惟以效忠盡職為先,益展 謀猷,仍舊供職。地方安靖,足申體國之勤,懋績彰聞,豈俟天曹之考。仍行撫按衙門知會 。呈繳。 批廣東韶州府留兵防守申
看得本院募兵選士,欲弭盜安民,正恐地利不能齊一,措置或有未周,故期各官酌量潤 色,務求盡善可久。今據該府各縣所呈,非惟不能弭盜,而適以啟盜;非徒不能安民,而又 以擾民;此豈本院立法之初意哉?行仰各縣掌印官,務體本院立法不得已之意,各要酌量事 勢,通融審處,苟無不盡之心,自無難處之事,兵法謂:「守則不足,攻則有餘。」今各縣 所留之兵,止於防守;而兵備所選之士,將以剿襲。防守之兵,雖老弱皆可以備數;而張威 剿襲之士,非精銳不可以摧鋒而陷陣。況各縣所留尚有三分之二,而兵備所取止得三分之一 ,其於大勢未便虧損。今取三分之一,而遂以為地方不復可守,假使原數止此,亦將別無措 置之方耶?又況剿襲之兵既集,則兵威日振,聲東擊西,倏來忽往,賊將瞻前顧後,自然不 敢輕出;各縣防守愈易為力,此於事理亦皆明白易見。各官類皆狃於因循,憚於振作,惟知 取私便之為利,而不知妨大計之為害。宜各除去偏小之見,共為公溥之謀。若復推調遲延, 夾攻在邇,已經奏有成命,苟誤軍機,定以軍法從事。 咨報湖廣巡撫右副都御史秦防賊奔竄 八月
准巡撫湖廣都御史奏咨云云,已經一體欽遵施行。續據江西嶺北道副使楊璋看得朱廣寨 等處,系桂陽、樂平二縣界內賊奔要路,今夾攻在邇,要行各道預發精兵把截。又經備行廣 東、湖廣各官,起集驍勇機快,父子鄉兵,選委素有能幹官員統領,各於賊行要路,晝夜嚴 加把截,或遇前賊奔逃,就便詳察險易,相機截捕。或先於朱廣、魚黃賊所潛逃諸山寨,多 張疑兵,使賊不敢奔往。務要慮出萬全,不得墮賊奸計。各道仍須分投爪探,出奇設伏,先 事預防,但得賊中虛實,差人飛報軍門。大抵防寇如水,四面提防既固,但有一處滲漏,必 致並力潰決。賊所奔逃,尚恐不止前項諸處,仍行各道,再加詢訪,但有罅隙,即便行文知 會,互相關防,必使皆無蟻穴之漏,庶可全收草剃之功。 今准前因,為照前項各賊,屢經夾攻,狡猾有素,今聞大舉,預將妻子搬寄,此亦勢所 必有。照得咨開,龔福全、李斌,皆已搬送妻子,近往桶岡親識人家。除行嶺北道密行擒拿 ,一面行文湖廣各官,將前項窩戶姓名,密切知會,或住近桂陽,或住近上猶,就仰各該守 把官兵,相機剿捕外,擬合咨報云云。 集欽奉敕諭提督軍務新命通行各屬 九月
正德十二年九月十一日節該欽奉敕諭: 江西南安、贛州地方,與福建汀、漳二府,廣東南、韶、潮、惠四府,及湖廣郴州桂陽 縣壤地相接,山嶺相連,其間盜賊不時生發,東追則西竄,南捕則北奔,蓋因地方各省,事 無統屬,彼此推調,難為處置。先年以此之故,嘗設有都御史一員,巡撫前項地方,就令督 剿盜賊。但責任不專,類多因循苟且;不能申明賞罰,以勵人心;致令盜賊滋多,地方受禍 。今因爾所奏,及該部復奏事理,特改命爾提督軍務,常在贛州或汀州住扎,仍往前各處撫 安軍民,修理城池,禁革奸弊,一應軍馬錢糧事宜,俱聽便宜區畫,以足軍餉,但有盜賊生 發,即便嚴督各該兵備、守備、守巡,並各軍衛有司,設法調兵剿殺,不許踵襲舊弊,招撫 蒙蔽,重為民患。其管領兵快人等官員,不拘文職武職,若在軍前違期,並逗留退縮者,俱 聽以軍法從事。生擒盜賊,鞫問明白,亦聽就行斬首示眾。斬獲賊級,行令各該兵備、守備 官即時紀驗明白,備行江西按察司造冊奏繳,查照南方剿殺蠻賊事例,升賞激勸,仍要選委 廉能官員,密切體訪,或歛所在大戶,並被害之家,及素有智力人丁,多方追襲,量加糧賞 。或募知因之人,陰為鄉導;或購令賊徒,自相斬捕;或許令脅從並亡命窩主人等,自行出 首免罪;皆聽爾隨宜處置,不必執定一說。其應捕人員,尤要嚴加戒約,不許妄拿平人,及 容賊挾仇攀引,因而嚇詐財物,擾害良善。軍衛有司官員中政務修舉者,量加獎勸;其有貪 殘畏縮誤事者,文職五品以下,武職三品以下,逕自拿問發落。事有應與各該鎮巡官計議者 ,亦須計議而行。爾為風憲大臣,受茲新命,尤宜廉能剛果,肅清積弊,以副朝廷委任之意 ,如違責亦有所歸焉。爾其欽承之,毋忽故敕。欽此。 欽遵擬合通行。為此仰鈔捧回司,照依案驗備奉敕諭內事理,並行該道守巡、兵備、守 備等官,及府衛等官,及府、衛、所、縣大小衙門一體欽遵施行。都司呈鎮守布政司巡撫, 按察司呈巡按衙門各查照施行。 咨報湖廣巡撫右副都御史秦夾攻事宜
准巡撫湖廣都御史秦咨內開:「夾攻江西,該分哨道,並把截之路,及各該官軍,不無 追剿往來過境,必須各給旗號識別,以防錯誤;凡遇賊勢縱橫,及攻堅去處,各領哨官即便 發兵策應,同舟共濟。」又稱:「各省窩賊之家,今既各有指實,必須從長計處,絕其禍本 ,以收全功。煩為參酌行止,並將合行事宜咨報,以憑轉行各該領兵等官遵守等因」,准此 。 先該本院訪得大庾、南康、上猶三縣近附,賊巢良民村寨甚多,往年大征,不曾分別善 惡,給與良民旗號,及撥兵護守;以致狼、土、官兵貪功妄殺,玉石不分。亦有一二良民村 寨,給與旗號,撥兵護守;又被不才領兵官員,並良民寨主,受賊重賄,及將有名賊首隱藏 其家,事定仍復還巢,至今貽患。及有吉安府龍泉、萬安、泰和三縣,並南安府所屬大庾等 三縣居民,無籍者往往攜帶妻女,入畬為盜;行劫則指引道路,征剿則通報消息,尤為可惡 。即今聞有大兵夾攻,俱各潛行回家,遇有盤詰,輒稱被虜逃歸,因而得脫誅戮。若不通 行挨究,將來事定,仍復入巢,地方之患,何時可已?就預行上猶等三縣,著落當該掌印官 員,查出附近賊巢居民村寨通計若干,圖畫申報,以憑每寨給與良善旗號,臨期撥兵護守, 仍取各寨主並地方總甲甘結在官。如有應剿賊徒來投,希圖隱匿者,許其擒斬送官,照例重 賞;容隱者,事發,一寨之人通行坐以奸細重罪。其大庾、龍泉等六鄉,各給告示曉諭鄉村 裡老人等,但有平昔入畬為盜,即今潛出,許其舉首,亦行照例給賞;容隱事發,本家並四 鄰一體坐罪。如此庶良善免於玉石俱焚,而盜賊得以根株悉拔,俱經牌仰該道遵照施行外。 又據委官知府等官季學等呈稱,依奉本院方略,分兵於上猶、南康等處防遏,被賊兩次 糾眾出攻南安,俱幸我兵克捷。即今賊勢略已衰敗,若乘此機會,直搗其巢,旬月之間,可 期掃蕩云云。本院看得三省夾攻事宜,集兵有先後,期約有遲速,如上猶、大庾之賊,江 西先與湖廣夾攻,止今廣東之兵於仁化把截。候廣東兵力已齊,聽湖廣、廣東約會夾攻,江 西之兵止於大庾把截。通候廣東、湖廣夾攻已畢,廣東之兵移於惠州,江西之兵移於龍南, 又行約會夾攻。如此庶先後有序,事機不失,兵力不竭,糧餉可省。又經移咨貴院查照施 行外。 今准前因,看得官軍過境,必須各給旗號識別,以防錯誤。攻堅去處,必須各領哨官即 便發兵策應,庶得成功。持論既極公平,所處又甚詳悉。除行領哨等官遵照施行外。惟守備 指揮李璋所呈窩賊之家,傳聞之言,未必皆實,已行該道再行查訪,務求的實,拔絕禍源。 其進攻次第,惟桶岡一處,該與湖廣之兵會合;若長流坑、左溪等處,皆深入南安府所屬三 縣腹心之內,見今不次擁眾奔沖,勢難止遏。本院欲將前項賊巢,以次相機剿撲;候貴治之 兵齊集,會合夾攻桶岡。如此則江西腹心之害已除,而二省夾攻之舉,得以並力從事。擬合 移咨前去,煩為查照定處,咨報施行。 征剿橫水桶岡分委統哨牌
據守把金坑等處領兵縣丞舒富等申稱:「探得各畬賊首聞知湖廣士兵將到,集眾劫掠, 猖熾日甚,鑿山開塹,為傭益堅。又聞於桶岡後山,陡絕崖壁,結構飛梯,自此直入范陽大 山,延袤千里,自來人跡所不能到,今皆搬運糧谷,設有機隘,意在悉力拒戰,戰而不勝, 即奔入此中,截斷飛梯,雖有十萬之眾,亦無所施其力,乞要急為區處等因」到院。隨將各 畬擒獲賊徒,備細研審,亦與所呈略同。 照得先經具題,及備行兩省,將各處賊巢以次攻剿;先約湖廣官兵,會攻上猶諸賊,未 報。但南贛兵力,自來疲弱,為賊所輕,必資湖廣士兵,然後行事。賊見士兵未至,必以為 夾攻尚遠。雖若出其不意,奮兵合擊,先以一哨急趨其後,奪其隘口,賊既失勢,殆可盡殪 。若必俟土兵之至,果如各官所呈,陷賊計中,老師費財,復為他日之患,追悔何及。本院 節准兵部咨,題奉欽依:「南贛地方賊情,著都御史王守仁自行量調官軍,設法剿捕」;及 近奉敕諭云云,「俱聽軍法從事。欽此。」欽遵。除監督守巡官員外,令分投先往上猶、大 庾等處調度催督外,本院身督中軍,直搗橫水大巢。所據各哨官兵,合就分委督發,依期進 剿。 一,仰贛州府知府邢珣,統領後開官兵,自上猶石坑進,由上稍、石溪入磨刀坑,過白 封龍,一面分兵搜茶潭、□突井、杞州坑,正兵經過朱坑、早坑入楊梅村,攻白藍、橫水, 與都司許清,指揮謝昶、姚璽,知縣王天與等兵會合,共結為一大營;及各選精銳,用鄉導 兵引,□乾糧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如茶潭、□井、杞州坑、寨下等處:多方爪探,務期 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左溪諸賊既盡,然後分哨起營過背烏坑、穿牛角窟,逾梅伏坑 ,過長流坑,涉果木口,搜芒背、上思順,過烏地,入上新地、中新地、下新地,攻桶岡峒 諸賊,與知府唐淳,指揮余恩、謝昶等兵合勢夾擊,賊既敗散,遂會各營連絡犄角,為一大 營;各營精銳,開合縱橫,分佈搜扒,必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方許回兵。領哨各官及 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仰遵照本院欽奉敕諭內事理,聽以軍法從事。本官 務要竭忠效命,益展才猷,嚴督諸軍,奮勇前進,蕩除群丑,以靖地方。如或怠忽乖繆,致 有疏虞,國典且存,罪難輕貸。本院即日進屯南康,親臨督戰,一應進止機宜,密切差人俱 赴營所稟白。牌候事完日繳。 計開: 安遠縣新民義官某某等名下打手八百名。乾字營哨長趙某某等名下機兵四百名,弓箭手 一隊,銃手八名,鄉導二十名。火藥八十斤。地圖一張,軍令八十張。號色布一千五百件。 兵旗大小九十面。令字藍絹大旗一面。奇兵搜扒用為先導,尋常皆卷,遇各營兵始開。令字 黃絹大旗一面。正兵行動用為先導,尋常皆卷,遇各營兵始開。 軍令:失誤軍機者斬。臨陣退縮者斬。違犯號令者斬。經過宿歇去處,敢有攪擾居民, 及取人一草一木者斬。紮營起隊,取火作食,後時遲慢者照軍法治;因而誤事者斬。安營住 隊,常如對敵,不許私相往來,及輒去衣甲器仗,違者照軍法治;因而誤事者斬。凡安營訖 ,非給有各隊信牌,及非營門而輒出入者皆斬。守門人不舉告者同罪。其出營樵牧汲水方便 ,而擅過營門外者杖一百。軍中呼號奔走驚眾者斬。雖遇賊乘暗攻營,將士輒呼動者斬。軍 中卒遇火起,除奉軍令救火人外,敢有喧呼,及擅離本隊者斬。軍中守夜巡夜之人每夜各有 號色,號色不應者,即便收縛。軍中不許私議軍機,及妄言禍福休咎,惑亂眾心,違者皆斬 。凡入賊境哨探,可往而畏難不往,托故推調,及回報不實者斬。軍行遇敵人往沖,及有埋 伏在傍者,不許輒動,即便整隊向賊牢把,相機殺剿,違者斬。軍行遇賊眾乞降,恐有奸謀 ,即要駐軍嚴備,一面飛稟中軍,令其遠退,自縛來投,不許輒與相近;遇有自稱官吏,及 地方里老來迎接者,亦不許輒與相近,即便駐軍嚴備,一面飛稟中軍,審實發落,違者皆斬 。賊使入營,及來降之人,將士敢與私語,及問賊中事宜,凡漏洩軍情者斬。凡臨陣對敵, 一隊失,全伍皆斬。鄰隊不救,鄰隊皆斬。賊敗追奔,不得太遠,一聽號令:聞鼓方進,聞 金即止,違者斬。賊巢財物,並聽殺賊已畢,差官勘驗給賞,敢有臨陣擅取者斬。乘勝逐賊 ,不許爭取首級;路有遺下金銀寶物,不許低頭拾取,違者皆斬。 一,仰統兵官汀州府知府唐淳,統領後開官兵,前往南安府,自百步橋、浮江、合村等 處進屯聶都;會同把隘推官徐文英將點集守把鄉夫,於內選取堪為鄉導者一百名,分引哨路 ,進襲上關,破下關,乃分兵為三哨:中一大哨逾相見嶺,撲密溪,逕攻左溪。右一小哨從 下關分道搜絲茅壩,復從中大哨於密溪進攻左溪。左一小哨自密溪搜羊牯腦山,復自密溪從 中大哨進攻左溪。三哨復合為一,與本院會於橫水,遂會同守備郟文〔2〕,知府季學,指 揮余恩,縣丞舒富等兵五營犄角合為一大營;乃各選精銳,用鄉導分引,□乾糧二三日,四 搜山寨,多方爪探,務期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左溪諸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 然後分哨起營,復自密溪回關田。推官徐文英仍於關田厚集營陣,以待奔竄遺賊,勿輕散動 。本官自關田率兵由古亭進屯上保,復自上保歷茶坑,由十八磊依期進於木坳,攻桶岡諸賊 ,與知府邢珣,指揮余恩等兵合勢夾擊。賊既敗散,遂會各營連絡犄角為一大營;各選精銳 ,開合縱橫,分佈搜扒,必使焦類無遺,候有班師之日,方許回兵。領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 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仰既遵照本院云云。 計開 云云下同 一,仰南安府知府季學,統領後開官兵,自南安府石人背進破義安,分兵搜朱雀坑,入 西峰;分兵搜狐狸坑,進船廠;分兵搜李家坑,屯穩下;分兵搜李坑,遂逾狗腳嶺,搜陰木 坑,攻左溪;與本院會於橫水,遂興守備郟文、知府邢珣、唐淳、指揮余恩、縣丞舒富等兵 合連為一大營;乃各選精銳,□乾糧三日,用鄉導分引,四搜附近山寨,多方爪探,務期盡 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左溪諸賊既盡,然後分哨起營,過密溪,搜羊牯腦,逾相見嶺, 歷上關,下關、關田,經古亭,分屯上保、茶坑,斷胡蘆洞等處賊路,四面設伏,以待桶岡 奔賊,為都指揮許清之繼,探候緩急,相機應援,必使根株悉拔,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 ,方許回兵。領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江西都司都指揮僉事許清,統領後開官兵,自南康進破溪湖,撲新地,襲楊梅坑 ,攻白藍;與本院會於橫水,遂與知府邢學等兵會合共結為一大營;乃各選精銳,用鄉導分 引,□乾糧二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務期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橫水諸 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分哨起營,自橫水穿牛角窟,搜川坳、陰木潭會左溪,入 密溪,過相見嶺,歷下關、上關、關田、上華山、過鱗潭,屯左泉,分斷西山界、胡蘆洞等 賊路,四面設伏,以待桶岡奔賊。仍歸屯橫水,控制諸巢,遙與知府季學相機應援。必使根 株悉拔,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日期,方許回兵。領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 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守備南、贛二府地方,以都指揮體統行事,指揮使郁文,統領後開官兵,前往南 安府,自石人坑度湯瓶嶺破義安上西峰,過鉛廠破苦竹坑,剿長河洞,搜狐狸坑攻左溪,與 本院會於橫水,遂興知府唐淳、季學、指揮余恩、縣丞舒富等兵營營連絡為一大營;乃各選 精銳,用鄉導分引,□乾糧二三日,四搜附近山寨,如天台巷、獅子山、絲茅壩等處,多方 爪探,務期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左溪附近諸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分哨 起營,自左溪過密溪,分兵搜絲茅壩,會下關,入關田,過古亭,逾上保,搜茶坑,屯於十 八磊,分兵斷下章,設伏以待桶岡奔賊,為知府唐淳之繼。使人探候消息,相機應援,必使 遠近各賊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方許回兵。領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 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贛州衛指揮余恩,統領後開官兵,自上猶、官隘逾獨孤嶺,至營前,進金坑,屯 過步,破長流坑,分兵入梅伏坑,破牛角窟,撲川坳、陰木潭,與正兵合攻左溪,與本院會 於橫水,遂與縣丞舒富、知府唐淳、季學、守備郁文等兵連絡為一大營;乃各選精銳,□乾 糧二三日,用鄉導分引,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務期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左 溪諸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分哨起營,過密溪,搜羊牯腦,逾相見嶺,歷下關、 上關、關田、上華山、鱗潭、網夾裡,從左溪入西山界,攻桶岡諸賊,與知府邢珣、唐淳、 指揮謝昶等兵合勢夾擊。賊既敗散,遂會各營連絡犄角為一大營,各選精銳,開合縱橫,分 佈搜扒,必使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方許回兵。領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 號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寧都縣知縣王天與,督同典史梁儀,統領後開官兵,自上猶,官隘、員坑過琴江 口,由白面寨至長潭,經傑壩屯石玉,分兵搜樟木坑。正兵自黃泥坑過大灣入員分與本院會 於橫水,遂與知府邢珣、都司許清等兵會合四營,共結為一大營;乃合選精銳,用鄉導分引 ,□乾糧二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務期盡絕,互相援應,毋致疏虞。橫水等處 諸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分哨起營,過背烏坑、牛角窟、梅伏坑,涉長流渡、果 木口,搜芒背、上思順,入烏地,經上新地,中新地,分屯下新地,分兵搜扒,斷絕要路, 四面設伏,以待桶岡之賊,為知府邢珣之繼。使人探候緩急,乃與縣丞舒富聲息相接應援, 必使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方許回兵。領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 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南康縣縣丞舒富,統領後開官兵,自上猶、營前、金坑進屯過步,破長流坑,逕 攻左溪,與本院會於橫水,遂與知府邢珣、唐淳、季學、守備郁文等兵合四營,共結為一大 營;乃分選精銳,□乾糧,用鄉導分引,四搜附近賊巢,如鱉坑、箬坑、赤坑、觀音山、奄 場、仙鶴頭、源陂、左溪等處。諸賊既盡,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分哨起營,復自長流坑 過果木口,搜芒背,搜鐵木裡,徇上池,遍搜東桃坑、山源、竹壩泉、大王嶺、板嶺諸巢, 遂屯鎖匙龍外,四面埋伏,以待桶岡奔賊。仍與知縣王天與聲息相接,彼此相機應援,必使 焦類無遺,候有班師期日,方許回兵。領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仰即 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統領後開官兵,前去屯札穩下,會同守備郁文並謀協力,搜 剿稽蕪等處賊巢;進屯橫水,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進攻桶岡諸峒。本官仍須詳察地理險 易,相度機宜,協和行事,毋得爾先我後,力散勢分,致失事機。國典具存,決不輕貸。其 領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臨陣退縮違犯號令者,許即以軍法從事。軍中一應事宜,亦應隨宜 應變,應呈報者,仍呈軍門施行。 一,仰廣東潮州府程鄉縣知縣張戩,統領部下新民、打手、鄉夫人等,搜剿稽蕪、黃徑 坳、新地等處賊巢,進屯橫水,聽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後進攻桶岡諸峒。本官仍須詳察云云 。 一,仰中軍營參隨官。 案行分守嶺北道官兵戴罪剿賊
參看稽蕪、大山不系進兵隘路,若使郁文、季學等遵依本院方略,直趨左溪,與諸軍連 營合勢,兵威既振,然後分兵四剿,則稽蕪等巢自然聞風而靡。今乃不遵約束,頓兵僻路, 以攻險絕堅小之寇,反致損威挫銳,非但有乖節制,抑且違誤師期;若使各哨官兵皆若季學 等後期不進,則左溪、橫水賊巢根本腹心之地,何由攻破;諸軍何由得有今日之勝!論情定 罪,俱合處以軍法。但今各營皆已乘勝追逐,賊徒四散奔潰,正繫緊關搜節之際,姑今戴罪 剿絕,以贖前辜。為此仰鈔案回道,速督各官,分投把截搜剿;俱要勵志奮勇,毋徒退縮以 自全,毋以小挫而自餒,務奮澠池之翼,以收桑榆之功。如復仍前畏縮違誤,軍令具存,難 再容恕。仍將陣亡千戶劉彪,及被傷兵夫人等,查驗紀錄,量加優恤。 搜剿餘黨牌
照得本院於本月十二日親督諸軍進破橫水等巢,諸軍皆奮勇敢死,奪險陷陣,賊乃大敗 ,擒斬功次數多,良已可嘉。但聞餘黨往往復相嘯聚,千百為群,設柵阻險,復為抗拒官兵 之備;所據各兵進攻之日,攀崖緣壁,下上險阻,夜困已極,兼之陰雨,連日瘴霧,咫尺不 辨,故且容令各兵暫爾休息。今天氣漸開,兵力已蘇,若不乘此破竹之勢,疾速急擊,使諸 賊聲勢復得連絡,用力益難。為此牌仰該道官吏,嚴督各營官兵,星夜速進,務在三日之內 掃蕩餘孽,必使焦類無遺。敢有狃於一勝,怠忽因循,逗遛不進,致誤軍機者,仰即遵照敕 諭事理,當時以軍法從事。該道亦要身督各官,奮勇前進,毋虧一簣,務在萬全。 獎勵湖廣統兵參將史春牌
據副使楊璋呈稱:遵奉本院牌案,監督各營官兵,照依二省刻定日期,於十一月初十日 午時攻破桶岡大峒,賊徒皆已擒斬,巢穴悉已掃蕩。但湖廣官兵未知,恐仍復前來,非但無 賊可剿,抑且徒勞遠涉,乞將湖廣官兵留屯彼地,免其過境,實為彼此兩便等因到院。 看得桶岡天險,先經夾剿,圍困半年,終不能下;乃今一鼓而破,斯固諸將用命,軍士 效力;實亦湖廣兵威大震,有以懾服其心,故破巢之日,不敢四散奔潰,以克收茲全功。訪 得湖廣統兵參將史春,紀律嚴明,行陣肅整,故能遠揚威武,致茲克捷,雖兵不接刃而先聲 以張,相應差官獎勵。為此牌差千戶高睿□領後開花紅禮物,前去湖廣郴州親送本官營內, 傳佈本院獎勵之意,以彰本官不顯之功。 設立茶寮隘所
照得撫屬上猶等縣所轄桶岡天險,四面青壁萬仞,中盤二百餘里,連峰參天,深林絕谷 ,不睹日月,賊眾屯據其間,東出西沒,游劫殆遍,人民遭其荼毒,地方受其擾害,先年亦 嘗用兵夾剿,坐困數月,不能俘其一卒,竟以招撫為名而罷。近該本院奉命征剿,伏賴天威 ,悉已掃蕩。但恐官兵撤後,四方流賊,乘間復聚;必須於緊關去處,設立隘所,分撥軍兵 ,委官防禦,庶使地方得以永寧。 本院見屯茶寮,親督知府邢珣、唐淳等遍歷各處險要,相視得茶寮正當桶岡之中,自來 盜賊據以為險,西通桂東、桂陽,南連仁化,樂昌,北接龍泉、永新,東入萬安、興國,堪 以設隘保障。當因湖廣官兵未至,各營屯兵坐候,因以其暇,責委千戶孟俊等督領兵夫,先 行開填基址,伐木立柵,起蓋營房。見今規模草創已具,本院即欲移營上猶,必須委官督工 ,庶幾垂成之功不致廢弛。及照茶寮既設隘所,就合摘撥官兵防禦,查得皮袍洞隘兵,原非 緊要,合改移茶寮,及於鄰近上保、古亭、赤水、鮮潭、金坑編選隘夫,兼同防守,庶一勞 永逸,事可經久。為此仰鈔案回道,坐委能幹縣官一員,前去茶寮督工完造,務要堅固永久 ,不得因循遲延。一面查照本院欽奉敕諭:「隨宜處置事理」,即將原撥守把皮袍洞隘官兵 ,盡數移就茶寮住扎;一面於上保、赤水、古亭、鮮潭、金坑等寨,量丁多寡,每寨抽選精 壯者一二百名,兼同防禦。其合用匠作工食等項,行令上猶、南康、大庾三縣量支宮錢給用 ,完日具數,及起撥官兵數目,一併回報查考。仍呈撫鎮巡按衙門知會。 牌行招撫官 正德十三年二月
據縣丞舒富稟稱:「橫水等處新民廖成、廖滿、廖斌等前來投招;隨又招出別山餘黨唐 貴安等一百四十二名口,俱稱原系被脅無辜,乞要安插,照例糧差」等因到院。照得橫水、 桶岡諸賊,已經本院親調官兵,將賊首藍天鳳等悉已擒剿,奏捷去後。近准兵部咨,奏奉敕 旨:「橫水、桶岡等處賊首謝志山、藍天鳳、蕭貴模等,既已擒剿,地方寧靖。有功官兵俱 升一級,不願升者,照例給賞。此後但有未盡餘黨,務要曲加招撫,毋得再行剿戮,有傷天 地之和。其橫水建立縣治,俱依所奏施行。」備咨准此。除查照通行外。 看得新民廖成等誠心投撫,意已可嘉;又能招出餘黨,非但洗其既往之罪,亦當錄其圖 新之功。況今奉有敕旨,方欲大普弘仁,而廖成等投順,適當其時,相應量加升賞,一以見 朝廷之寬仁,一以勵將來之向化。為此牌仰縣丞舒富,即將新民廖成授以領哨義官,廖滿、 廖斌等各與巡捕老人名目,令其分統招出新民,編立牌甲,聽候調遣殺賊,更立新效,以贖 舊愆;就於橫水新建縣城內立屋居住,分撥田土,令其照例納糧當差。本官務加撫恤,毋今 失所,有虧信義。仍仰諭各新民俱要洗心滌慮,永為良善,毋得聽信仇家恐嚇,妄生驚疑, 自取罪累。及照見今晨時已逼,新民人等牛具田種,尚未能備,今特發去商稅銀一百兩,就 仰本官置買耕牛晨器,分給各民,督令上緊趁時布種。其有見缺食用者,亦與量給鹽米。一 應撫安綏來之策,有可施行,俱仰本官悉心議處。呈來。 批留兵搜捕呈
看得樂昌等處賊徒,構怨連年,流毒三省;今兵備僉事王大用等,乃能身歷險阻,設謀 調度,數月之內,致此克平,論厥功勞,良可嘉尚。除具本奏報,及一面先行犒獎外。以據 各哨賊徒穴巢,雖已底定,而漏殄難保必無;況聞湖兵撤後,各該巢穴,多復嘯聚;河源、 龍川諸處殘賤,亦復招群集黨,連結漸多;逆其將來,必復熾盛。今雖役久兵疲,且宜班師 息眾,但留兵搜捕,亦不可苟。毋謂斬木之不薛,死灰之不然,苟涓涓之不塞,將江河之莫 御。其狼兵既已罷散,難復追留。若機快鄉兵之屬,暫令歸休,即可起集為輪番迭出之計, 務使搜剿之兵,若農夫之耘耨,庶幾盜賊之種,如茛莠之可除。該道仍備行搜捕各官,務體 此意,悉拔根苗,無遺後患。批。呈繳。 批將士爭功呈
據兵備僉事王大用呈,樂昌縣知縣李增緝獲大賊首李斌等,審議明白。績據湖廣永州府 推官王瑞之呈稱,廣東差人邀奪等情,已拘知縣見在人役,追出原得獲李斌金簪銀兩荷包見 在,顯是湖廣兵快計擒,不得妄報掩飾。 看得邇者大征之舉,湖廣實首其謀,江、廣亦協其力,既名夾攻,事同一體,湖兵有失 ,是亦廣兵之罪,廣人有獲,斯亦湖人之功。況今賊首既擒,則湖廣領哨之官亦復何咎;雖 雲因虞得鹿,而廣東計誘之人亦非無功;但求共成厥事,何必己專其伐,矧各呈詞,亦無相 遠;就如湖廣各官所呈,即廣人乘機捕獲之功居然自見;就如廣東各官所呈,則湖官運謀驅 逐之勞亦自不掩;獲級者匹夫之所能,爭功者君子之大恥。仰該道備行湖廣守巡等官,彼此 同心易氣,各自據實造冊。 告諭浰頭巢賊 正德十二年五月
本院巡撫是方,專以弭盜安民為職。蒞任之始,即聞爾等積年流劫鄉村,殺害良善,民 之被害來告者,月無虛日。本欲即調大兵剿除爾等,隨往福建督征漳寇,意待回軍之日剿蕩 巢穴。後因漳寇即平,紀驗斬獲功次七千六百有餘,審知當時倡惡之賊不過四五十人,黨惡 之徒不過四千餘眾,其餘多系一時被脅,不覺慘然興哀。因念爾等巢穴之內,亦豈無脅從之 人。況聞爾等亦多大家子弟,其間固有識達事勢,頗知義理者。自吾至此,未嘗遣一人撫諭 爾等,豈可遽爾興師剪滅;是亦近於不教而殺,異日吾終有憾於心。故今特遣人告諭爾等, 勿自謂兵力之強,更有兵力強者,勿自謂巢穴之險,更有巢穴險者,今皆悉已誅滅無存。爾 等豈不聞見? 夫人情之所共恥者,莫過於身被為盜賊之名;人心之所共憤者,莫甚於身遭劫掠之苦。 今使有人罵爾等為盜,爾必怫然而怒。爾等豈可心惡其名而身蹈其實?又使有人焚爾室廬, 劫爾財貨,掠爾妻女,爾必懷恨切骨,寧死必報。爾等以是加人,人其有不怨者乎?人同此 心,爾寧獨不知;乃必欲為此,其間想亦有不得已者,或是為官府所迫,或是為大戶所侵, 一時錯起念頭,誤入其中,後遂不敢出。此等苦情,亦甚可憫。然亦皆由爾等悔悟不切。爾 等當初去後賊時,乃是生人尋死路,尚且要去便去;今欲改行從善,乃是死人求生路,乃反 不敢,何也?若爾等肯如當初去從賊時,拚死出來,求要改行從善,我官府豈有必要殺汝之 理?爾等久習惡毒,忍於殺人,心多猜疑。豈知我上人之心,無故殺一雞犬,尚且不忍;況 於人命關天,若輕易殺之,冥冥之中,斷有還報,殃禍及於子孫,何苦而必欲為此。我每為 爾等思念及此,輒至於終夜不能安寢,亦無非欲為爾等尋一生路。惟是爾等冥頑不化,然後 不得已而興兵,此則非我殺之,乃天殺之也。今謂我全無殺爾之心,亦是誑爾;若謂我必欲 殺爾,又非吾之本心。爾等今雖從惡,其始同是朝廷赤子;譬如一父母同生十子,八人為善 ,二人背逆,要害八人;父母之心須除去二人,然後八人得以安生;均之為子,父母之心何 故必欲偏殺二子,不得已也;吾於爾等,亦正如此。若此二子者一旦悔惡遷善,號泣投誠, 為父母者亦必哀憫而收之。何者?不忍殺其子者,乃父母之本心也;今得遂其本心,何喜何 幸如之;吾於爾等,亦正如此。 聞爾等辛苦為賊,所得苦亦不多,其間尚有衣食不充者。何不以爾為賊之勤苦精力,而 用之於耕農,運之於商賈,可以坐致饒富而安享逸樂,放心縱意,游觀城市之中,優遊田野 之內。豈如今日,擔驚受怕,出則畏官避仇,入則防誅懼剿,潛形遁跡,憂苦終身;卒之身 滅家破,妻子戮辱,亦有何好?爾等好自思量,若能聽吾言改行從善,吾即視爾為良民,撫 爾如赤子,更不追咎爾等既往之罪。如葉芳、梅南春、王受、謝鉞輩,吾今只與良民一概看 待,爾等豈不聞知?爾等若習性已成,難更改動,亦由爾等任意為之;吾南調兩廣之狼達, 西調湖、湘之土兵,親率大軍圍爾巢穴,一年不盡至於兩年,兩年不盡至於三年。爾之財力 有限,吾之兵糧無窮,縱爾等皆為有翼之虎,諒亦不能逃於天地之外。 嗚呼!吾豈好殺爾等哉?爾等苦必欲害吾良民,使吾民寒無衣,饑無食,居無廬,耕無 牛,父母死亡,妻子離散;吾欲使吾民避爾,則田業被爾等所侵奪,已無可避之地;欲使吾 民賄爾,則家資為爾等所擄掠,已無可賄之財;就使爾等今為我謀,亦必須盡殺爾等而後可 。吾今特遣人撫諭爾等,賜爾等牛酒銀兩布匹,與爾妻子,其餘人多不能通及,各與曉諭一 道。爾等好自為謀,吾言已無不盡,吾心已無不盡。如此而爾等不聽,非我負爾,乃爾負我 ,我則可以無憾矣。嗚呼!民吾同胞,爾等皆吾赤子,吾終不能撫恤爾等而至於殺爾,痛哉 痛哉!興言至此,不覺淚下。 進剿浰賊方略
照得撫屬龍川縣地名浰頭積年老賊池大鬢等,不時糾眾突出河源、翁源、安遠、龍南、 信豐等處,攻打城池,殺擄人口。先年亦嘗征剿,皆因預失防禦,以致漏網;後雖陽為聽招 ,其實陰圖不軌,班師未幾,肆出劫掠,數年以來,民受荼毒,控告紛紜,有不忍言;若不 趁時計剿,地方何以寧謐?為此仰鈔案回道,會同分守守備等官,即行該府知府陳祥,速將 合用糧餉等項,一面從長議處。一面即於所屬選集精壯驍勇曾經戰陣機快兵壯人等三千名, 少或二千名,各備鋒利器械,編成隊伍,坐委素能謀勇官員統領。一面密行龍川、河源等附 近賊巢等縣,亦各選募慣戰殺賊兵快二千名,委官分押督同近巢、知因、被害、義官、新民 、頭目人等,分截要路;就仰知府陳祥總督諸軍,親至賊巢去處,指畫方略,剋期進剿。仍 行先取知因鄉導數十人,令其備將賊巢道路險易,畫圖貼說:要見某處平坦,人馬可以直搗 ;某處險阻,可以把截;某處系賊必遁之路,可以設伏邀擊;某處賊所不備,可以間道撲掩 ;各要一一詳察停當,務盡機宜,具由連圖差人馬上□報。以憑差官□執令旗令牌,剋期並 力進攻,必使根株悉拔,焦類無遺,以靖地方。 剋期進剿牌 正德十三年正月
案照浰頭老賊池大鬢等,不時糾眾攻打城池,殺擄人口,屢征屢叛,近年以來,陰圖不 軌,惡焰益熾。除將賊首池仲容設計擒獲外。其餘在巢賊黨,若不趁機速剿,不無禍變愈大 ,地方何由安息。本院已先密切分佈哨道,行仰知府陳祥統領典史姚思衡,驛丞何春,巡檢 張行,報效生員陳經世,新民慮琢等官軍,從何平入攻熱水巢,五花障巢,錢石障巢,直搗 中浰大巢。知府邢珣統領知縣王天與,典史梁儀,並老人葉秀芳、黃啟濟,義官吳明等官兵 ,從太平入攻竻竹湖巢,白沙巢,黃田坳巢,中村巢,直搗上浰大巢。指揮姚璽統領新民梅 南春等兵,從烏虎鎮入攻淡方巢,石門由巢,直搗岑岡大巢。指揮余恩統領百長王受、黃金 巢等兵,從龍子嶺入攻溪尾巢,塘涵洞巢,古地巢,空背巢,直搗下浰大巢。千戶孟俊統領 義官陳英、鄭志高、新民盧琢等官兵,從各平入攻平地水巢,大門山巢,黃狗坳巢,直搗中 浰大巢。推官危壽統領義民葉芳,百長孫洪舜等官兵,從南步入攻脫頭石巢,鎮裡寨巢,羊 角山巢,直搗中浰大巢。知府季學兵,從信豐縣黃田岡入攻新山徑巢,古地巢。縣丞舒富兵 ,從信豐縣烏徑入攻旗嶺巢,頓岡巢。及行仰守備指揮郁文、監督指揮姚璽、余恩、千戶孟 俊等三哨官兵,分路進剿。本院亦自行督領帳下隨征官屬兵快人等,從冷水直搗下浰大巢, 親自督戰,刻期俱於本年正月初七日寅時四路並進外。牌仰兵備副使楊璋,不妨本道事務, 遵照本院欽奉敕諭事理,前去軍前,紀驗功次,處置糧餉,及行催督各哨官兵,依期進剿, 所獲功次,務要審驗明白,從實紀錄。仍候巡按紀功御史至日復實,照例造冊奏繳。及造清 冊一本,送院查考。其軍中一應進止機宜,俱仰密切呈來定奪。 批汀州知府唐淳乞休申
據知府唐淳申稱:「患病乞賜放歸。」看得知府唐淳,沉勇多智,精敏有為,兼之持守 能謹,制事以勤。近因本院調委領兵征剿南安諸賊,效勞備至,斬獲居多,雖克捷之奏已舉 ,而賞功之典未頒。況汀州所屬,多系新民,投招未久,反側無常,正賴本官威懷緝撫,以 為保障;縱有微疾,不便起居,即其才能,豈妨臥治。仰該府即行本官,不妨養病照舊管事 ,安心職務,善求藥餌,務竭委身之忠,勿動乞休之念。申繳。 告諭
告諭百姓,風俗不美,亂所由興。今民窮苦已甚,而又競為淫侈,豈不重自困乏。夫民 習染既久,亦難一旦盡變,吾姑就其易改者,漸次誨爾: 吾民居喪不得用鼓樂,為佛事,竭貲分帛,費財於無用之地,而儉於其親之身,投之水 火,亦獨何心!病者宜求醫藥,不得聽信邪術,專事巫禱。嫁娶之家,豐儉稱貲,不得計論 聘財妝奩,不得大會賓客,酒食連朝。親戚隨時相問,惟貴誠心實禮,不得徒師虛文,為送 節等名目,奢靡相尚。街市村坊,不得迎神賽會,百千成群。凡此皆靡費無益。有不率教者 ,十家牌鄰互相糾察;容隱不舉正者,十家均罪。 爾民之中豈無忠信循理之人,顧一齊眾楚,寡不勝眾,不知違棄禮法之可恥,而惟慮市 井小人之非笑,此亦豈獨爾民之罪,有司者教導之不明與有責焉。至於孝親敬長、守身奉法 、講信修睦、息訟罷爭之類,已嘗屢有告示,懇切開諭,爾民其聽吾誨爾,益敦毋怠! 仰南安贛州印行告諭牌
照得有司之政,風俗為首,習俗侈靡,亂是用生。本院近因地方多盜,民遭荼毒,驅馳 兵革,朝夕不遑,所謂救死不贍,奚暇責民以禮義哉?今幸盜賊稍平,民困漸息,一應移風 易俗之事,雖亦未能盡舉,姑先就其淺近易行者開道訓誨。為此牌仰本府官吏,即將發去告 諭,照式翻刊,多用紙張,印發所屬各縣,查照十家牌甲,每家給與一道。其鄉村山落,亦 照屯堡裡甲分散,務遵依告諭,互相戒勉,共興恭儉之風,以成淳厚之俗。該府仍行各縣, 於城郭鄉村推選素行端方、人所信服者幾人,不時巡行曉諭,各要以禮優待,作興良善,以 勵末俗,毋得違錯。 禁約榷商官吏
照得商人比諸農夫固為逐末,然其終歲棄離家室,辛苦道途,以營什一之利,良亦可憫 !但因南贛軍資無所措備,未免加賦於民,不得已而為此,本亦寬恤貧民之意。奈何奉行官 吏,不能防禁奸弊,以致牙行橋子之屬,騷擾客商,求以寬民,反以困商,商獨非吾民乎? 除另行訪拿禁約外。仰鈔案回道,即便備行收稅官吏,今後商稅,遵照奏行事例抽收,不許 多取毫釐;其餘雜貨,俱照舊例三分抽一,若資本微細,柴炭雞鴨之類,一概免抽。橋子人 等止許關口把守開放,不得擅登商船,假以查盤為名,侵凌騷擾,違者許赴軍門口告,照依 軍法拿問。其客商人等亦要從實開報,不得聽信哄誘,隱匿規避,因小失大,事發照例問罪 ,客貨入官。及照船稅一事,亦被總甲侵擾,今後官府合行船隻,俱要實價給顧,就行抽分 廠查給票帖,以防詐偽。該道仍將應抽、免抽逐一查議則例,呈來。 批贛州府賑濟石城縣申
看得所申賑濟,既該府議許中戶糴買,下戶給散,准如所議施行。今出糴之數止及二千 ,而坐濟之民不知幾許,附郭者得遂先獲之圖,遠鄉者必有不霑之惠,近日贛縣發倉,其弊 可見。仰行知縣林順會同先委縣丞雷仁先,選該縣殷實忠信可托者十數輩,不拘生員耆老義 民,各給斗斛,候遠鄉之民一至,即便分曹給散。仍選公直廉明之人數輩在旁糾察,如有夤 緣頂冒,即時擒拿,昭議罰治,庶幾小民得蒙救急之惠,而遠鄉可免久候之難。 議處河源余賊
看得河源等處賊情,本院屢經批仰該道會同守巡等官,從長計議,相機剿捕。今復據呈 ,看得賊勢漸盛,民患日深,該道既以兵力勞備,勢未能克,即須會同守巡守備等官,或親 至賊巢,或於附近賊巢處所屯札,選差知因通賊曉事人役,□執告示榜文,權且撫諭各賊, 委曲開譬。或姑賜以牛酒、銀布、耕具、種子之類,令其收眾入巢,趁時耕作,因使吾民亦 得暫免防截之役,及時盡力農畝;一面選兵勵士,密切分佈哨道,候收斂已畢,各巢亦積有 糧米,然後的探虛實,剋期並舉,出其不趨,掩其不備,是乃籍兵於民,因糧於賊,非獨可 以稍紓目前之急,亦因得以永除日後之患矣。今若兵力不足,既未能剿,又不從權撫插,任 其出沒往來,則非惟民不安生,窮困愈甚;抑且賊亦失其農業,衣食不給,若非擄掠,何以 為生?是所謂益重吾民之苦,而愈長群賊之奸,兵糧日耗,後欲圖之,功愈難矣。仰該道會 同守巡守備等官,上緊議處施行回報,毋復徒事往復,致釀後艱。其各該官司兵快人等,不 論或撫或剿,俱要時時操練整束,密切提備,不得縱弛,致有疏虞。 告諭父老子弟 正德十四年二月
頃者頑卒倡亂,震驚遠邇,父老子弟甚憂苦騷動。彼冥頑無知,逆天叛倫,自求誅戮, 究言思之,實足憫悼!然亦豈獨此冥頑之罪,有司者撫養之有缺,訓迪之無方,均有責焉。 雖然,父老之所以倡率飭勵於平日,無乃亦有所未至歟?今倡亂渠魁,皆就擒滅;脅從無辜 ,悉已寬貸;地方雖已寧復,然創今圖後,父老所以教約其子弟者,自此不可以不預。故今 特為保甲之法,以相警戒聯屬,父老其率子弟慎行之!務和爾鄰里,齊爾姻族,道義相勸, 過失相規,敦禮讓之風,成淳厚之俗。本院奉命撫巡茲土,屬有哀疚,未遑匍匐來問父老疾 苦,廉有司之不職,究民之利弊而興除之;故先遣諭父老子弟,使各知悉。方春,父老善相 保愛,督子弟,及時農作,毋惰! 行龍川縣撫諭新民
先據推官危壽並龍川縣各申:依奉本院鈞牌,將新民盧源、陳秀堅、謝鳳勝等安插和平 ,及撥田地耕種;並拘仇家當面開釋,各安生理,毋相構害緣由。近訪得各民因聞廣東征剿 從化等賊,自生疑惑,東逃西竄,致令和平居民因而驚擾,似此互相扇惑,地方何時寧靖! 本當拿究為首之人,綁赴軍門,斬首示眾;但念各民意亦無他,姑且記罪曉諭。為此牌仰龍 川縣掌印官,即將投城居民,諭以前項聽撫新民,俱已改惡從善;止因廣東調兵征剿,居民 素懷仇隙者,因而假此恐嚇,致令東奔西竄;各民意在避兵,本非叛招出劫,爾等毋得妄生 驚疑。及差人拘集新民盧珂、陳秀堅等,諭以廣東官兵征剿,各有界限,爾等緣何輕信恐嚇 ,妄自驚竄,俱各著令回原村寨,安居樂業,趁此春和,各務農作。仍諭盧源、陳秀堅、謝 鳳勝等,各要嚴束手下甲眾,各念死中得生之幸,悔罪畏法,保爾首領。如或面從心異,外 托驚懼之名,內懷反覆之計,自求誅戮,悔後何及。 優獎致仕縣丞龍韜牌
訪得贛縣致仕縣丞龍韜,平素居官清謹,迨其老年歸休,遂致貧乏不能自存,薄俗愚鄙 ,反相譏笑。夫貪污者乘肥衣輕,揚揚自以為得志,而愚民競相歆羨;清謹之士,至無以為 生,鄉黨鄰里,不知以為周恤,又從而笑之;風俗薄惡如此,有司者豈獨不能辭其責,孟子 曰:「使饑餓於我土地,吾恥之!」是亦有司者之恥也。為此牌仰贛州府官吏,即便措置無 疑官銀十兩,米二石,羊酒一付,掌印官親送本官家內,以見本院優恤獎待之意。仍仰贛縣 官吏,歲時常加存問,量資柴米,毋令困乏。嗚呼!養老周貧,王政首務,況清謹之士,既 貧且老,有司坐視而不顧,其可乎?遠近父老子弟,仍各曉諭,務洗貪鄙之俗,共敦廉讓之 風。具依準,並措送過。繳牌。 校勘記
〔1〕 大賊眾,據後文,疑為「大傘賊眾」。
〔2〕 「守備郟文」別篇又作「守備郁文」,疑即一人。今仍其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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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行贛州府集兵策應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八日
照得本院奉敕前往福建公幹,於六月初九日自贛州啟行,由水路十五日至豐城縣地名黃 土腦,節據知縣顧佖等並沿途地方總甲等稟報,江西城省突然變亂,撫巡三司等官俱遭拘執 殺害,遠近軍民甚是驚惶,再三阻遏本院且勿前進。本院原未帶有官軍,勢難輕進,欲馳還 贛州起兵,則地裡相去益遠;已暫回吉安府就近住扎;一面調集兵糧,號召義勇,一面差人 分投爪探的確另行外。為此牌仰本府官吏,照牌事理,並行附近衛所,各行所屬,起集父子 鄉兵軍餘人等,晝夜加謹固守城池,以保不測。仍仰知府邢珣查將貯庫錢糧盡數開具印信手 本,先行呈報,毋得隱匿。一面行取安遠等縣原操不論上下班次官兵,各備鋒利器械,通到 教場,日逐操練,重加犒餉,選委謀勇官員管領,聽候本院公文一至,即刻就便發行。敢有 違誤,定以軍法處治,決不輕貸。
咨兩廣總制都御史楊共勤國難
節該欽奉敕:「福州三衛軍人進貴等脅眾謀反,特命爾暫去彼處地方,會同查議處置, 參奏定奪。欽此。」欽遵,於六月初九日自贛啟行,於本月十五日行至豐城縣地名黃土腦; 據知縣顧佖等稟稱:「本月十四日,寧府將巡撫孫都御史、許副使等官殺死,巡按及三司府 縣大小官員不從者俱被執縛,各衙門印信盡數收去,庫藏搬搶一空,聲言直取南京,一面分 兵北上。」各官競阻本職,不宜輕進。本職自顧單旅危途,勢難復進,方爾回程,隨有兵卒 千餘已夾江並進來追,偶遇北風大作。本職亦張疑設計,整舟安行,兵不敢逼,幸而獲免。 本月十八日回至吉安府。據知府伍文定等稟稱:「地方無主,乞留暫為區畫。」遠近居 民,亦皆遮擁呼號。隨又據臨江府並新淦、豐城、奉新等縣各差人飛報寧府遣兵四出攻掠, 拘收印信等因。本職奉有前旨,欲遂徑往福建,但天下之事,莫急於君父之難;若彼順流東 下,萬一南都失備,為彼所襲,彼將乘勝北趨,動搖京輔,如此則勝負之算,未有所歸;此 誠天下安危之大機。慮念及此,痛心寒骨,義不忍捨之而去,故遂入城,撫慰軍民,督同知 府伍文定等調集兵糧,號召義勇,定謀設策,收合渙散之心,作起忠義之氣,牽其舉動而使 進不得前,搗其巢穴而使退無所據,庶幾叛逆可擒,大難可靖。 本職自惟弱劣多病,屢疏乞休;況地方之責,亦非本職原任;今茲扶疾赴閩,實亦意圖 便道歸省,適當君父之急,不忍失此事機,姑復暫留,期紓國難。除具奏外。為照前項事情 ,系國家大難,存亡所關;雖經起調吉安等府兵快,非惟武藝無素,尤恐兵力不敷,必須添 調兵馬,方克濟事。 照得南、韶、惠、潮等府,各有慣戰精兵,堪以調用,擬合移咨督發,為此合咨貴院, 煩為選取驍勇精壯兵快夫款打手人等大約四五千名,各備鋒利器械,選委謀勇膽略官員,或 就委嶺南道兵備僉事王大用監統,給與各兵行糧,不分雨夜,兼程前來,共勤國難。諒貴院 素秉忠孝之節,久負剛大之氣,聞此,必將奮袂而起,秉鉞長驅,當在郭汾陽之先,肯居祖 士遠之後哉。紛擾之中,莫罄懇切,惟高明速圖之! 案行南安等十二府及奉新等縣募兵策應 六月二十六日
切照叛逆天下之大惡,討賊天下之大義。國家優禮藩封,恩德隆重;乃敢輒萌異圖,以 千憲辟,上逆天道,下犯眾怒,滅亡之期,計日可待。本院職任雖非專責,危難安忍坐視, 仗順伐逆,鼓率忠義,豪傑四起,發謀協力。除行吉安等府縣,起調兵快,防守地方;及 行廣東,福建、湖廣等處各調兵策應外。照得本省所屬各府、州、縣、衛、所,見今巡、撫 、都、布、按等衙門俱各缺官,事無統束,擬合通行。為此仰抄案回府,即行所屬縣分並衛 所衙門,各起調官軍鄉兵,固守城池,保障地方。仍一面分調兵快,散佈關隘,嚴加把截; 一面選募驍勇精兵,大縣約四五千名,小縣約二三千名以上,各備鋒利器械,供給糧草,擇 委能幹勇力官員管領操練,其各項錢糧費用,聽將在官錢糧動支,隨申本院查考。其濱江去 處,多備船隻,聽候本院差官□捧旗牌至日,即刻依期啟行進攻。仍選差慣便人役,多方探 聽消息,不時飛報,以憑區畫。此系守土官員切責,而臣子效忠致身正在今日,各宜奮發義 氣,鼓動軍民,共成滅賊之功,以輸報國之念,毋得遲違觀望,失誤軍機,自取罪戾。
寬恤禁約
照得江西省城,近遭變亂;各府州縣,兵戈騷動,供億勞費,兼值天時亢旱,秋成無望 ;人民窘迫,言之痛心,中間恐有無賴之徒,乘機竊發,驚擾地方,理合寬恤禁約。但巡撫 衙門見今缺官,本院駐軍境內,不容坐視,合就權宜處置通行。為此除一面奏聞外,仰抄案 回府,照依案驗內事理,並行所屬各縣官員,務須軫念地方,痛恤民隱,凡一應不急詞訟工 役,俱各停止。其軍事合用兵夫糧草,各官俱要持廉秉公,親自編派,毋得因而科擾,及聽 信下人受財作弊。仍嚴加曉諭軍民人等,務要各守本分,安居田裡,不許扇惑搬移妄生事端 。大戶毋逼債負,小民毋激仇嫌。鄉落居民各自會推家道殷實、行止端莊一人,充為約長, 二人副之,將各人戶編定排甲,自相巡警保守,各勉忠義,共勤國難。敢有抗違生事驚擾地 方者,就便拿解赴官,治以軍法。約長若有乘機侵害眾戶,及受財不舉,許被害之人告發重 治。仍仰各縣將前項寬恤禁約事宜,翻刻告示,發仰鄉村張掛曉諭,俟巡撫官員到日,再 行議處,無違錯。 獎瑞州府通判胡堯元擒斬叛黨 六月二十七日
據瑞州府通判胡堯元報稱:「擒獲從叛儀賓李蕃,斬獲叛黨九十四名」等因,看得逆賊 稱亂,天怒人怨,誅滅非久,然今勢焰正張,本官乃能獨奮忠勇,首挫賊鋒,遠近聞之,義 氣自倍,合行獎勞,以勵人心。為此牌仰瑞州府官吏,即行動支官錢,買辦花紅羊酒,委官 率領官吏師生送至本官,用見本院獎勸之意。其餘有功人員,分別等第,量加犒賞,被傷兵 夫,給與湯藥,陣亡者厚恤其家;候功成之日,通行造冊申報升賞。仍一面起調驍勇精兵, 固守城池,聽候本院調發,毋得違誤。
策應豐城牌
據豐城縣知縣顧佖稟稱:「本縣起調鄉兵,固守城池,惟恐兵力不敷,必須請兵策應, 庶保無虞」等因,看系地方重務,已經調發龍泉、安福、永新等縣,並吉安千戶所機快軍兵 ,陸續前去策應。照得發去官兵,必須選委謀勇膽略官員統領,庶幾調度得宜。為此仰通判 楊昉,即將後開軍兵名數,督同千戶蕭英監統,協同知縣顧佖等,計議攻守方略,相度險夷 要害,遠斥堠以防奸,勤訓練以齊眾,探知敵人入境,即便設奇佈伏,以逸待勞,擊其不意 ,務在先發制人,毋令乘間抵隙。軍兵人等務要嚴為約束,毋令侵擾,敢有違犯退縮,許以 軍法從事,各官尤要同心並力,協和行事,共效忠貞之節,以紓國家之難,如或執拗參錯, 觀望逗留,違犯節制,致有疏虞,軍令具存,決難輕貸。 調取吉水縣八九等都民兵牌
訪得吉水縣八九等都民人王益題、曾思溫、易弘爵、王昭隆等各戶下人丁,素習武勇, 人多尚義,前任知縣周廣曾經起調征進,皆系驍勇慣戰之人,今茲逆黨倡亂,民遭荼毒,應 合調取,以赴國難。為此訪差致仕縣丞龍光□牌前去吉水縣,著落當該官吏,即將各戶義兵 ,照數調集,各備鋒利器械,編成行伍,全選百長總小甲管領,就該縣查支官錢,給與口糧 ,暫且就屯本縣操演武藝,聽本院指日東下,隨軍進剿。 照得江西一省人民,久被寧府毒害,侵肌削骨,破家蕩產,冤困已極,控訴無門;今其 惡貫滿盈,天假義兵,為民除暴,尚聞愚昧之徒,阻避寧府威勢,不敢舉動。殊不知寧府未 叛之前,尚為親王,人不敢犯;今逆謀既著,即系反賊,人人得而誅之,復何所憚!爾等義 民,正宜感激忠義,振揚威武,為百姓報仇洩憤,共立不世之勳,以收勤王之績,毋得稽遲 觀望,自取軍法重究。差去官員不許假此擾害,妄生事端,體訪得出,罪不輕貸。 預備水戰牌
案照已經行仰起調軍馬前來策應,日久尚未見到。近據探報,逆黨南下,將攻南都。計 此時南都必已有備,各逆黨進無所獲,必退保九江,如此則水戰之具為急,不可不備。為此 牌仰福建布政司即行選募海滄打手一萬名,動支官庫不拘何項銀兩,從厚給與衣裝行糧,各 備鋒利器械;就仰左布政使席書,兵備僉事週期擁自行統領,星夜前赴軍門,相機前進,並 力擒剿。仍行巡撫等衙門,同心協力,後先監督應援。 此系叛逆,謀危宗社,天下荼毒,所關呼吸存亡,旦暮成敗,間不容髮,非比尋常賊情 ,不得遲違觀望,有虧臣節。嗚呼!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凡有血氣,孰無是心;況各官忠 義自任,剛大素聞,必將奮臂疾驅,有不容已。兵快及領兵人等敢有違犯節制有誤軍機者, 仰即遵照本院欽奉敕諭事理,許以軍法從事,無得姑息。 咨都察院都御史顏權宜進剿 七月初五日
節該欽奉云云。除具題及咨南京兵部知會外。為照前項事情,系國家大難,安危所關; 已經起調吉安等府兵快前去征剿,並備行湖廣、廣東、福建各調兵策應外,照得南畿系朝廷 根本重地,今寧王謀逆構亂,舉兵北行,圖據南都,必得四面合攻,庶克有濟。及照貴院奉 命行勘前事,即今逆跡已露,別無可勘事情,合咨前去,煩為隨處行令所屬,選取驍勇精兵 ,及民間忠義約二三萬名,選委謀勇官員分領,會約鄰近省郡,合勢刻期進討,仍煩貴院親 督兼程前來,共勤國難。諒貴院平日忠義存心,剛直自許,況今奉命查勘寧藩,正可權宜 行事,號召遠邇,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他復何言,紛擾之中,莫罄懇切,惟高明速圖之!
權處行糧牌
據撫州府申稱:「建昌、撫州、廣信、饒州四府,正德十三年兌軍糧米不下十餘萬石, 原蒙撥在龍窟,聽與撫州、建安、鉛山、廣信、饒州五所軍旗交兌;因運船阻凍,回遲於今 年六月始行較斛開兌,其已兌者裝載軍船;未兌者仍在民艘;不意十五日省城有變,遂行停 兌,至十八日逆黨乘機劫奪,各船順流放至饒州河下,得天驚擾。但今江河梗塞,難以兌運 ,節奏明文,動調大軍,征討叛逆;要將兌軍淮糧,暫留以備軍餉」,申詳到院。 查得先據吉安等府申稱,為各府官軍將臨,欲將官庫紙米贓罰等錢,並京庫等錢,及將 兌淮糧米,從權給支借用等情,已經批仰依擬查取去後。今申前因,擬合准行,為此仰府官 吏即行掌印官查將見在饒州灣泊兌軍淮糧,准從權宜,坐委能幹官員無分雨夜督運江西省城 ,聽候支給各兵行糧,毋違時刻,候事平之日,備造印信文冊繳報查照,仍今委官前去查照 ,免致下人因而侵欺,未便。 牌行吉安府敦請鄉士夫共守城池 七月初八日
照得寧府反叛,本院調兵進剿,即日啟行,各府縣掌印正官既該統兵前進,所據各該府 縣城池,雖已行委各佐貳官防守,但艱危之際事變不測,必須歷練老成之人,相與維持鎮定 ,庶幾人心不致驚疑,政務有所倚賴。為此案行吉安府官吏,通行各縣署印官員,逕自以禮 敦請老成鄉宦,眾所推服者一二員,在城以備緊急,協同行事。該府城池,關係尤重。查得 致仕按察使劉遜素有才望,忠義奮激,就仰該府請至公館,仍仰署印官待以賓師之禮,托以 咨決之事,一應軍機事宜,咨稟計議而行,以安人心,以濟大事。仍行本官務以國家大難為 心,盡心竭力,共圖殄賊,毋以休致自嫌。諒朝廷報功之典,當亦自不相負;如誤大事,咎 亦有歸,通天違錯。
牌行各哨統兵官進攻屯守 七月十七日
仰一哨統兵官吉安府知府伍文定,即統部下官軍兵快四千四百二十一員名,進攻廣潤門 ;就留兵防守本門,直入布政司屯兵,分兵把守王府內門。 仰二哨統兵官贛州府知府邢珣,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三千一百三十餘員名,進攻順化門; 就留兵防守本門,直入鎮守府屯兵。 仰三哨統兵官袁州府知府徐璉,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三千五百三十員名,進攻惠民門;就 留兵防守本門,直入按察司察院屯兵。 仰四哨統兵官臨江府知府戴德孺,即統部下官軍兵快,新、喻二縣三千六百七十五員名 ,進攻永和門;就留兵防守本門,直入都察院提學分司屯兵。 仰五哨統兵官瑞州府通判胡堯元、童琦,即統部下官軍兵快四千員名,進攻章江門;就 留兵防守本門,直入南昌前衛屯兵。 仰六哨統兵官泰和縣知縣李楫,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一千四百九十二員名,夾攻廣潤門; 直入王府西門屯兵守把。 仰七哨統兵官新淦縣知縣李美,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二千員名,進攻德勝門;就留兵防守 本門,直入王府東門屯兵守把。 仰中軍營統兵官贛州衛都指揮余恩,即統部下官軍兵快四千六百七十員名,進攻進賢門 ;直入都司屯兵。 仰八哨統兵官寧都知縣王天與,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一千餘員名,夾攻德勝門;直入鐘樓 下屯兵。 仰九哨統兵官吉府通判談儲,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一千五百七十六員名,夾攻德勝門;直 入南昌左衛屯兵。 仰十哨統兵官萬安縣知縣王冕,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一千二百五十七員名,夾攻進賢門; 就守把本門,直入陽春書院屯兵。 仰十一哨統兵官吉安府推官王暐,即統部下官軍兵快一千餘員名,夾攻順化門;直入南 、新二縣儒學屯兵。 仰十二哨統兵官撫州通判鄒琥、知縣傅南喬,即統部下官兵三千餘員名,夾攻德勝門; 就留兵防守本門,隨於城外天寧寺屯兵。 承委官員務要竭忠奮勇,擒剿叛逆,以靖國難;如或退縮觀望,違犯節制,定以軍法論 處。軍兵人等敢有臨陣退縮者,就仰本官遵照本院欽奉敕諭事理,就於軍前斬首示眾。牌候 事完日繳。
告示在城官兵 七月十八日
照得寧王造謀作亂,神人共憤,法所必誅,在城宗支郡王儀賓皆被逼脅,如鐘寧王無罪 削爵,建安王父子俱死,軍民人等或覆宗滅族,或蕩家傾產,或勒取子女,皆恨入骨髓,敢 怒而不敢言,今日之事,豈其本心。本院仰仗朝廷威靈,調集兩廣並本省狼達漢土官兵二十 餘萬,即日臨城,亦無非因民之怨,惟首惡是問。告示至日,宗支郡王儀賓各閉門自保,商 賈買賣如故,軍民棄甲投戈,各歸生理,無得驚疑。該府內臣校尉把守人員開門出首,或反 兵助順,擒斬首惡,一體奏聞升賞。其有懷奸稔惡從逆不悛者,必殺不赦。凡我良善軍民, 即便去惡從善,毋陷族滅,故示。
示諭江西布按三司從逆官員
照得寧王悖逆天道,造謀作亂,殺戮大臣,都、布、按三司官員各悚於暴虐,保其妻子 ,以致臨難之際不能自擇;或俯首幽囚,或甘心降伏,貪生畏死,反而事仇,春秋之義雖嚴 於無將之誅,而志圖興復者尚不忍於峻絕。探得各官見今在城團門自訟者有之,臨城巡閘者 有之,出入府庫運籌劃策者有之,此皆大義未分,孤立無助,揆之法理,固不容誅,推之人 情,實為可憫。即今本院統集狼達漢土官軍二十餘萬,後先臨城,各官果能去逆歸順,尚可 轉禍為福。故今特遣牌諭,兵臨之日,仰各開門出首,仍一面將本院發去告示給散張掛,撫 諭良善百姓;宗支儀賓人等各閉門自保,毋輕出街市,橫遭殺戮,該府把守內臣校尉人等亦 各諭以大義,俾知背逆向順,尚可免死;投甲釋戈,蓬頭面縛,候本院臨審定奪。敢有從惡 不悛,執迷不悟,拒敵官兵者,必殺無赦。仍具改正緣由,親□投首,以憑施行,毋得遲違 ,自取族滅。牌具依準繳來。 告示七門從逆軍民 七月二十一日
督府示諭省城七門內外軍民雜役人等,除身犯黨逆不赦另議外。其原被寧府迫脅,偽授 指揮、千、百戶、校尉、護衛及南昌前衛一應從亂雜色人役家屬在省城者,仰各安居樂業, 毋得逃竄;有能寄聲父兄子弟改過遷善,擒獲首惡,詣軍門報捷者,一體論功給賞,逃回報 首者,免其本罪。仍仰各地方將前項人役一名名赴合該管門官處開報,今各親屬一名,每日 一次打卯,其有收藏軍器,許盡數送官,各宜悔過,毋取流亡。
牌行江西二司安葬寧府宮眷
照得寧王造反,稱兵向闕,行委偽官萬銳等把守省城,音信不通,本院所行告示,負固 不納,以致討賊安民之義,俱未知悉。及至統兵攻城,該府官眷,一聞銃炮震響,閉門縊死 ,燒焚宮室。雖寧王背逆,罪在不赦,而朝廷惇睦之仁,何所不至。本院已同宗支,並原任 布、按二司,及吉安等府知府等官伍文定等親赴該府驗看,未焚庫藏,已封號訖;所據各宮 眷身屍,相應埋葬。為此合行案仰布、按二司,即便啟知建安王選委各郡王府老成內使火者 三四員,會同南昌府南、新二縣官,措置棺木,以禮安葬,毋得違錯,不便。 手本南京內外守備追襲叛首 七月二十三日
本年七月二十日准欽差南京內外守備揭帖內開:「煩念南京根本重地,宗廟陵寢所在, 作急整點精銳軍兵數萬名,擇將統領,星夜兼程前來,黏蹤追襲,攻擊其後,保固根本重地 。所統官軍,煩沿途經過去處,應付廩給口糧馬匹草料,事寧之日,獲功官軍,具奏升賞, 請勿遲延」等因。 卷查,先為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照得本院奉敕前往福建地方公幹,行至豐城縣,聞寧 府謀反,遂返吉安住扎;看系謀危宗社重情,隨即具題,並行吉安、贛州等府起調官兵,俟 釁而發;及咨南京兵部,並巡撫應天都御史李,煩為通行在京大小衙門,會謀集議,作急繕 完城守,簡練舟師,設伏沿江;旁檄列郡,先發操江之兵,聲義而西,約會湖、湘,互為犄 角;本院亦砥鈍策駑,牽躡其後,以義取暴,以直加曲,不過兩月之間,斷然一鼓可縛去後 。 續據本院爪探人役回報,寧王已下南京,留有逆黨內官,驅脅官民人等一萬餘員名,固 守城池,虐焰昌熾,阻絕往來等因。又經節催府縣兵快,分佈哨道,親自統領,刻期於七月 二十日寅時直抵省城進攻;仍被逆黨砌塞城門,分兵固拒;當幸官兵用命,奮勇攻破城門, 各賊遂皆奔潰,當即分兵擒搜,及差人分投爪探叛首嚮往的確,並發官兵前去追襲外,准前 因,合用手本前去,煩為查照施行。
咨兩廣總督都御史楊停止調集狼兵
案照本院看得前項事情系國家大難,存亡所關,雖調各府兵快,非惟武藝無素,尤恐兵 力不敷,即隨備咨欽差總督右都御史楊,煩為選取驍勇兵快大約三五千名,就委嶺南道兵備 僉事王大用監統,給與各兵行糧,兼程前來,共勤國難;及行廣東布政司,轉行各道,並呈 鎮守撫按等衙門一體查照知會去後。節據知縣顧佖等報寧王已下南京,留有逆黨內官,驅脅 官民人等一萬餘員名,固守城池,阻絕往來等情。隨該本院催督所調兵快,分有哨道,親自 統領,刻期於七月二十日寅時直抵省城進攻;仍被逆黨砌塞城門,分兵固拒;當幸官兵用命 ,奮勇攻破城門,各賊遂皆奔潰,隨即分兵搜擒外。今照前項事情,見該欽命京邊官軍二十 餘萬前來會剿,及本院見統官兵五萬餘員名,俱在江西省城,即今分遣委員監督前去約會, 並勢追襲。所據原調廣東土漢狼兵人等未審曾否齊集?但今南贛、吉安、南昌等處沿江人民 ,俱各畏懼狼兵,悉皆驚惶;及又訪得狼達土兵,曾受寧王贓物,私許助謀效力;今調各兵 ,本以為國除害,惟恐返為民害,不無有誤大事,擬合停止。為此合行移咨貴院,煩為查照 ,希將起調兵快停留本省應用施行。 牌行撫州府知府陳槐等收復南康九江 七月二十四日
照得寧王謀反,興兵向闕,南康、九江見被攻破,分留逆黨,據守二府城池,意圖西扼 湖兵之應援,南遏我師之追躡,仰賴宗社威靈,克復省城,除遣知府伍文定等分佈哨道,邀 擊寧賊,務在得獲外,所據逆黨佔據府縣,應合分兵剿復。為此牌仰知府陳槐等各選精兵, 身自統領,星夜前去南康、九江地方,相機行事,務要攻復城池,平靖反側。仍將地方人民 加意賑恤,激以忠義,撫以寬仁,權舉有司之職,以理庶事;查處倉庫之積,以足軍資;一 面分兵邀誘寧賊,毋令東下;並差人爪探飛報軍門。各官務要同心並力,協和行事,毋得人 懷一心,彼此參錯,致誤事機;兵快人等敢有違犯節制者,仰照本院欽奉敕諭事理,以軍法 從事。一應事機,呈稟往復,慮有稽緩,俱聽一面從宜區畫,一面呈報軍門。仍備查名官棄 城逃走,致賊焚掠屠戮之故,具由申報,以憑參拿究治。
犒賞福建官軍
據福建按察司整飭兵備兼管分巡漳南道僉事週期雍呈稱:依奉本院案驗起取上杭等處軍 兵,共五千餘名,分委指揮劉欽、知縣邢暄等;及起取漳州府海滄打手三千餘名,行委通判 李一寧等管領;本道躬親統督,先後啟行前來等因到院。 案照先為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看系國家大難,存亡所關,隨即備咨南京兵部,及巡撫 兩廣、湖廣等衙門,並福建三司等官選取驍勇兵快,選委謀勇官員監統,兼程前來,共勤國 難去後。 今據前因,看得逆賊已經成擒,餘黨悉漸殄滅,除將各該官兵先行發回外,切照福建漳 南相距江西省城,約計程途有一千七八百里之遙;該道乃能不滿旬月,調集各軍兵快八千員 名之眾,首先各省而至。足見本官勇略多謀,預備有素,忠義之誠,足以感激人心,敏捷之 才,足以綜理庶務,故一呼而集,兼程赴難。除另行旌獎外,及照調來官兵,沖冒炎暑,遠 赴國難,忠義既有可嘉,勞苦尤為足憫,合加犒賞,以勵將來。為此除將支出官銀,差官領 齊該道;仰抄案回司,即將原調領兵官員,並軍兵鄉夫人等酌量犒賞,用見本院獎勞之心, 以為將來忠勤之勸。 仍仰該道備查各兵原系操練者,照舊在班操練,以備緊急調用。添募者,省令回還田裡 ,各安生業,務為良善之民,共向太平之福,毋得分外為非,致招身家之累。備行巡按衙門 知會。 釋放投首牌
據吳國七、林十一等口稱:「閔念四等落水身死。」今訪得閔念四等見在寧州界上,告 要投招。前者已曾發有告示,許令脅從新民,俱准投首免死,給照復業生理;近日朝廷降有 黃榜,亦准投首免死。今聞各地方居民,不體朝廷及本院好生之意,輒便起兵剿殺,激使不 敢出身投首,反使朝廷及本院失信於人,本當綁拿重究,姑且再行誡諭,為此牌仰寧州知州 汪憲探訪前項一起投首之人,是否閔念四等正身,若果有投首真情,即便帶領前赴軍門發落 ,准與楊子橋等一例釋放,給與執照,各自復業當差。如或聚眾不散,星夜飛報軍門,以憑 發軍剿滅,俱毋違錯。 牌仰沿途各府州縣衛所驛遞巡司衙門慰諭軍民
照得先因寧王謀反,請兵征剿。續該本院親督各哨於七月二十日攻復省城,二十四等日 在鄱陽湖連日與賊大戰,至二十六日遂將寧王俘執,及其謀黨李士實等,賊首林十一等,俱 已前後擒獲,餘黨蕩平,地方稍靖,已於本月三十日具本奏捷訖。近因傳報京軍復來,愚民 妄相逃竄,往往溺水自縊,本院親行撫諭,尚未能息。殊不知朝廷出兵,專為誅剿寧賊,救 民水火之中,況統兵將帥,皆系素有威望,老臣宿將,紀律嚴明,遠近素所稱服,縱使復來 ,亦必自無擾害。況今寧賊已擒,地方已靖,京軍豈有無事遠涉之理,愚民無知,轉相驚惑 ,深為可憫。誠恐沿途一帶居民,亦多聽信傳聞不實之言,而北來京軍,尚或未知寧王已就 擒獲,合行差官沿途曉諭軍民,及一面迎候北來官兵,煩請就彼回轉。除將寧王反逆黨與, 本院親自量帶官兵,逕從水路解赴京師外。仰沿途軍衛有司驛遞等衙門,照牌事理,即行抄 牌備出告示,曉諭遠近鄉村軍民人等,使知寧賊已擒,京軍已轉,免致為疑,釀成他變。差 去官員,仍仰程程護送,同與迎候京軍,堅請就彼回轉,以免沿途百姓供億之苦。仍諭以本 院押解賊犯,量帶官兵,皆自備行糧廩給,沿途經過有司等衙門,止備人夫牽拽船隻,及略 供柴草,給付各兵燒用;其他一無所擾,不得因此科害裡甲軍民。差去官員,晝夜前進,毋 得在途遲滯。抄牌官吏,各俱依準,候本院經過日繳。 案行江西按察司停止獻俘呈
據江西按察司呈:「奉欽差提督軍務御馬監太監張扎付內開:『會同欽差提督軍務平賊 將軍充總兵官左都督朱,議得止兵息民,不為無見,但照奔潰黨惡,見該各屬日報嘯聚流劫 ,亦非已靖;黨惡閔念四等,又系職等行文之後,拿獲之數,亦或尚多;撫按守臣,當此新 亂之餘,正宜留心撫綏地方,聽候勘明解京,良由不知前因,固執一見,輒要自行獲解,私 請回師。再照妃媵系宗藩眷屬,外官押解,恐有妨礙,設或越分擅為,咎歸何人?職等體念 民力不堪供給軍餉,責令將官將所領官兵分佈各府住扎聽掣,當職止帶合用參隨執打旗號等 項人員,逕趨江西,公同巡撫等官查驗巢穴,及遍給告示曉諭,撫安地方;一面具請定示另 行,除差委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馬驥前來外,扎仰本司各該官吏照依扎付內事理,即便遵照鈞 帖內事理,備行巡撫都御史王等將已獲賊犯留彼,聽候明旨欽遵施行』等因」備呈到院。 卷查先為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云云,本職將寧王並其逆黨,親自量帶官兵,逕赴水路, 照依原擬日期啟行,解赴京師,已至廣信地方,今准前因,為照前項逆黨,俱已擒獲;其餘 脅從,遵照欽降黃榜事例,俱已許令投首解散;宗藩眷屬,俱系取到各將軍府內便管伴監守 ,保無他嫌。今欽差提督贊畫機密軍務御用監太監張,及欽差提督軍務御馬太監張,欽差提 督軍務平賊將軍充領兵官左都督朱,憂國愛民之心,素聞遠近,況號令嚴明,秋毫無犯,今 來體勘逆賊巢穴果已破平,百姓貧困顛連,必能大加撫諭安輯,以仰布朝廷懷惠小民之仁。 本職縱使復回省城,亦安能少效一籌,不過往返道途,違誤奏過程期,有損無益,為此仰抄 案回司,著落當該官吏,照依案驗內事理,即便備呈前去,煩請逕自查照施行。 咨兵部查驗文移
照得本職已將寧王宸濠並其黨與及宮眷人等,照依原擬具奏日期起程親自解赴闕下間。 隨據南康府中,並江西按察司呈,各「奉欽差提督軍務御馬監太監張扎付內開:『訪得宸濠 已該本職擒獲,克復省城等語,未曾親到江西,又無堪信文移,止是見人傳說,遽難憑據; 況系宗藩人眾,中間恐有撥置同謀,逆黨未盡』等因。」及節准欽差提督贊畫機密軍務御用 監太監張揭帖開稱:「將各犯委的當人員,用心防守,調攝飲食,獻俘闕下,會官封記庫藏 ,俱候按臨地方區畫等因。」又准欽差提督軍務充總兵官安邊伯朱手本開稱:「即查節次共 擒斬叛賊級若干內各處原奏報有名若干,無名若干,有名未獲漏網並自首及得獲馬騾器械等 項各若干,連獲官軍衛所職役姓名,備查明白,俱各存留江西省城,聽候審驗;仍查餘黨有 無奔潰,及曾否殄滅盡絕緣由,通行開報,以憑回報等因」各到職。 為照宸濠並其同謀黨與,俱已擒獲,餘孽亦就誅戮,雖有脅從,數亦不多,皆非得已, 隨即遵奉欽降黃榜,曉諭俱赴所在官司投首解散,其庫藏等項,該本職會同多官,於未准揭 帖之先,眼同封貯在官,聽候命下定奪。官軍兵快,擒斬功次,見該原經奏留兩廣監察御史 謝源、伍希儒查造奏繳。及照宸濠並各重犯宮眷人等,見解廣信地方,設若往返,恐致疏虞 ,及違誤本職奏報原擬日期,除照舊督解前赴闕下獻俘,以照聖武,及具揭帖各另回覆外。 今照前因,照得本職繆當軍旅重奇,地方安危所關,三軍死生攸系,一應事機,若非奉 有御寶敕旨,及兵部印信咨文,安敢輕易憑信;今前項各官文移,既非祖宗舊章成憲,就便 果皆出於上意,亦須貴部行有知會公文,萬一奸人假托各官名目,乘間作弊,致有不測變亂 ,本職雖死,亦何所及?除奉欽差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軍都督府太師鎮國公朱鈞帖 ,曾奉朝旨,相應遵奉,其餘悉遵舊章施行外。緣前項各官文移,未委虛的,俱合備行咨報 貴部,為此備抄揭帖,黏連咨請查驗施行。 案行浙江按察司交割逆犯暫留養病 十月初九日
照得當職先因患病,具本乞休間,奉敕扶病前往福建公幹。六月十五日行至江西豐城地 方,適遇寧王興兵作亂,看系君父大難,義不忍去,復回吉安府督同知府伍文定等起調兵夫 ,招集義勇,扶病親行統領,於七月二十日攻復省城,本月二十四、五、六等日於鄱陽湖連 日大戰,擒獲寧王宸濠及逆黨李士實、劉養正、王春等,賊首吳十三、凌十一、閔念四、吳 國七、閔念八等,先後具本奏報外,隨聞大駕南征,禮當解赴軍門。又因宸濠連日不食,慮 恐物故,無以獻俘奏凱,彰朝廷討賊之義,兼之合省內外,人情洶洶,或生他變,當具本題 知,於九月十一日啟行,將宸濠及逆黨宮眷解赴軍門。當職力疾,沿途醫藥,親自押解, 行至廣信地方,又奉欽差總督車務鈞帖:「備仰照依制諭內事理,即便轉行所屬司、府、衛 、所、州、縣、驛遞等衙門欽遵施行」等因,遵依通行間,續准欽差提督軍務御馬太監張照 會,及准欽差總督軍務充總兵官安邊伯朱手本,各遣官邀回本職,並將所解宸濠等逆犯回省 聽候會審。 本職看得,既奉總督軍門鈞帖,自合解赴面受節制,若復退還省城,坐待駕臨,恐涉遲 謾,且誤奏過程期。又復扶病日夜前進,行至浙江杭州府地方,前病癒加沉重,不能支持, 請醫調治間,適遇欽差提督贊畫機密軍務御用監太監張奉命前來江西體勘宸濠等反逆事情, 及查理庫藏、宮眷等事,當准鈞帖開稱:「宸濠等待親臨地方,覆審明白,具奉軍門定奪」 等因。 為照本職先因父老祖喪,累疏乞休,未蒙俞允,隨扶病赴閩,意圖了事,即從彼地冒罪 逃歸,旬日之前,亦已具奏,不意行至中途,遭值寧王反叛,此系國家大變,臣子之義,不 容捨之而去;又闔省巡撫地方等官無一人見在,天下事機,間不容髮,故復忍死暫留,為牽 制攻討之圖,候命師既至,地方稍靖,即從初心,死無所避。臣區區報國血誠,上通於天, 不辭滅宗之禍,不避形跡之嫌,冒非其任,以勤國難,亦望朝廷鑒臣此心,不以法例繩縛, 使得少申烏鳥之私等情具奏外。今照前事,本職自度病勢日重,猝未易愈,前進既有不能, 退回愈有不可,若再遲延,必成兩誤。除本職暫留當地,請醫調治,俟稍痊可,一面仍回省 城,或仍前進,沿途迎駕,一面具本乞恩養病另行外。所據原解逆犯,合就查明交割,帶回 省城,聽候駕臨審處通行。為此仰抄案回司,著落官吏備呈欽差提督軍務贊畫機密軍務御用 監太監張,煩請會同監軍御史,公同當省都、布、按三司等官,將見解逆首宸濠及逆黨劉吉 等各犯,並宮眷馬匹等項,逐一交查明白,仍請逕自另委相應官員兵快人等管押,帶回省城 ,從宜審處施行。仍備呈兵部查照知會,抄案依準,並行過日期,先行呈來。
告諭軍民 十一月十五日
告諭軍民人等,爾等困苦已極,本院才短知窮,坐視而不能救,徒含羞負愧,言之實切 痛心。今京邊官軍。驅馳道路,萬里遠來,皆無非為朝廷之事,拋父母,棄妻子,被風霜, 冒寒暑,顛頓道路,經年不得一顧其家,其為疾苦,殆有不忍言者,豈其心之樂居於此哉。 況南方卑濕之地,尤非北人所宜,今春氣漸動,瘴疫將興,久客思歸,情懷益有不堪。爾等 居民,念自己不得安寧之苦,即須念諸官軍久離鄉土,拋棄家室之苦,務敦主客之情,勿懷 怨恨之意,亮事寧之後,凡遭兵困之民,朝廷必有優恤。今軍馬塞城,有司供應,日不暇給 ;一應爭門等項詞訟,俱宜含忍止息;勿輒告擾,各安受爾命,寧奈爾心。本院心有餘而力 不足,聊布此苦切之情於爾百姓,其各體悉無怨。
欽奉詔書寬宥脅從
節該伏睹詔書:「朕親統六師,正名討罪,除首惡宸濠,並同謀有名逆賊不赦外,其餘 脅從之徒,盡行寬宥釋放,欽此。」欽遵。 照得先因寧府作亂,該本院出給告示,官兵臨城之日,惟首惡是問,宗支郡王儀賓人等 ,各閉門自保,商賈買賣如故,軍民棄甲投戈;各歸生理,毋得驚疑,其有懷奸稔惡不悛者 ,必殺無赦,脅從人等,但能赴官投首,即與釋放免罪等情,已經發仰遠近張掛曉諭外。後 宸濠既擒,被脅之徒,前後赴官投首,不下千餘,皆經查審釋放。其間尚有欲赴首官司,多 被地方攔阻;本院隨又督解逆犯出外,以是一向遲疑,未即出投。續該欽差提督軍務各衙門 臨省,前項被脅之人,始各赴官投首,就與本院事體一同,即是去惡從善之民。近訪得有等 無籍之徒,用言扇惑,乘機詐害,致使驚疑,未安生理。除訪拿究問外,仰按察司抄捧回司 ,即便大書出給告示,發仰人煙輳集去處,常川張掛曉諭,自破城以後,但有被脅旗校軍民 人等,改惡遷善,已經赴官投首,驗有執照者,皆系良善,俱仰遵照前項詔書內事理,盡 行寬宥釋放,各安生理,毋得信人恐嚇,自生猜疑。地方里鄰總甲人等敢有懷挾私仇,羅織 擾害,誑言扇惑,詐騙財物者,仰即赴院告理,以憑拿問發遣。仍取各首到官姓名,並給過 告示曉諭緣由呈報。 批追徵錢糧呈
據江西布政司呈,看得江西一省,重遭大患,民困已極,屢經奏免糧稅,日久未奉明旨 ;近因南科奏停,隨復部使催督,一以為蠲免,一以為追征,非惟下民無所遵守,亦且官府 難於施行。今該司議謂兌淮起運,系京儲額數;而王府祿米,亦歲月難缺;要行所屬,先納 兌淮,次及京庫折銀,次及南京倉米,次及王府祿米,其餘俱候明降等因。此亦深睹民患, 欲濟不能,委曲調停,計出無奈,仰司即如所議,備行各該府州縣查照施行。後有恩旨,當 亦止免十五年以後錢糧,其十四年以前拖欠,必須帶征,終有不免,莫若速了為便,各府州 縣宜以此意備曉下民,姑忍割肉之痛,以救燃眉之急。 嗚呼!目擊貧民之疾苦而不能救,坐視徵求之患迫而不能止,徒切痛楚之懷,曾無拯援 之術,傷心慘目,汗背赧顏,此皆本院之罪,其亦將誰歸咎!各府州縣官務體此意,雖在催 科,恆存撫字,仍備出告示,使各知悉。此繳。 再批追征錢糧呈據江西布政司呈,看得本省十四年以前,一應錢糧,已經給事等官奉奏 明旨:「果系小民拖欠,俱准暫且停征,還著各該官司設法賑濟,毋視虛文。」此朝廷之深 仁厚德,憫念窮民,誠愛惻怛之所發,小民莫不歡欣鼓舞,臣子所當遵守奉行。乃今停征之 令甫下,而催並之檄復行,賑濟之仁未布,而棰撻之苦已加,法令如此,有司何以奉行,下 民何所取信?夫為人臣者,上有益於國,下有益於民,雖死亦甘為之。今日所行,上使朝廷 失信於民,下使百姓歸怨於上,重貧民之困,益地方之災,縱使錢糧果可立辦,忍心害理, 亦不能為;況旬月之間,而欲追並了絕,便使神輸鬼運,亦於事勢不能,徒使歙怨殃民,何 益於事。除本院身為巡撫,不能為國為民,自行住俸待罪外。仰布政司行各該府縣官,以理 勸化小民,且諭以今日之舉,非關朝廷失信,實由京儲缺乏,司國計者勢不得已,興起其忠 君親上之心,勉令漸次刻期完納,果克濟事,兩月之後,亦未為遲。其各該官員,本非其罪 ,不必住俸,革去冠帶;行令照舊盡心職業,勿因事變之難,有灰愛民之志。後有違慢之戮 ,本院自當其罪。仍呈提督漕運行督糧官及巡按衙門知會。此繳。 批南昌府追征錢糧呈
據南昌府所申凋弊徵求之苦,本院繆當斯任,實切憂慚!部堂諸公,非無恤民之念,但 身司國計,不得不以空乏為虞;在外有司,非無國計之憂,但目擊民痍,不能不以撫恤為重 。若使平民尚堪肱削,一時忍痛並征,以輸國用,豈非臣子之心;但恐徒爾虐民,無濟國事 ,非徒無濟,兼恐生虞,斟酌調停,事在善處。仰布政司會同二司各官將該府所申事理,即 加酌議:或先征新糧,將舊糧減半帶征;或盡其力量可及,分作幾限,令民依期逐漸辦納; 但可通融調攝,皆須悉心議處,務使窮民不致重傷,而國用終亦無損。一面備行各該府縣查 照施行,一面具由呈來,以憑咨奏。此繳。 褒崇陸氏子孫 正德十五年正月
據撫州府金溪縣三十六都儒籍陸時慶告,看得宋儒陸象山先生兄弟,得孔孟之正傳,為 吾道之宗派,學術久晦,致使湮而未顯,廟堂尚缺配享之典,子孫未沾褒崇之澤,仰該縣官 吏陸氏嫡派子孫差役,查照各處聖賢子孫事例,俱與優免。其間有聰明俊秀堪以入學者,具 名送提學官處選送學肄業。務加崇重之義,以扶正學之衰,俱依準繳。
告諭安義等縣漁戶
告諭安義縣等漁戶,及遠近軍民人等,地方不幸,近遭大變,加以師旅征輸,人民困苦 已極,府官思欲休養賑恤而無由。近聞漁戶人等曾被寧王驅脅者,慮恐官府追論舊惡,心不 自安,往往廢棄生業,詢其所以,皆由仇家煽動,意在激使為惡,因而陷之死地,以快其憤 ;不知朝廷已屢有榜文,凡被寧賊驅脅者,一概釋而不問;況訪得安義等處漁戶,各系詩禮 大家,素敦良善,雖或間有染於非僻,及為王府所脅誘者,然鄉里遠近,自有公論,善惡終 不可混。 近據通判林寬稟稱:「各戶痛懲既往,已將漁船拆卸,似此誠心改行,亦復何所憂懼。 」為此特仰南康府通判林寬,將本院告諭,真寫翻刊,親□各戶,逐一頒諭,務使捨舊圖新 ,各安生理,不得輕信人言,妄有疑猜,自求罪累;其素敦詩禮良善者,愈加勸勉,務益興 行禮讓,講信修睦,以為改惡從善者之倡。族黨之中,果有長惡不悛,不聽勸諭者,眾共拘 執送官,明正典刑,以安善類,毋容茛莠,致害嘉禾。若舊雖為顯惡,今能誠心改化者,亦 不得懷記舊仇,搜求羅織,激使為非,事發究竟,責有所歸。 嗚呼!吾民同胞,不幸陷於罪戮,惻然尚不忍見,豈有追尋舊惡,必欲置之死地之理。 本院舊在南贛,曾行十家牌式,軍民頗安,盜賊頗息。除各該地方行分巡分守官編置外。前 項漁戶人等,就仰通判林寬照式逐一編置,務在著實舉行,以收成效,特茲告諭,各宜知悉 。 批按察使伍文定患病呈
據江西按察使呈,看得按察使伍文定茂著戎功,新膺憲命,當其眾難交攻,尚以一身獨 任,偶茲微恙,豈防供職;諒本官自切百姓瘡痍之憂,豈遑一身痛癢之顧。仰該司即行本官 照舊管事,果有疾患,一面調理,毋得再呈辭,致曠職業。繳。 批臨江府耆民建立生祠呈
據臨江府清江縣耆民董惟謙等呈立知府戴德孺生祠,看得知府戴德孺素堅清白之守,久 著循良之政,今其去任,而郡民建祠報德,此亦可見天理之在人心,自不容已。仰該府縣官 俯順民情,量行撥人看守,非徒激勵後人,俾有所興;且以成就民德,使歸於厚。繳。 批吉安府救荒申
據吉安府申,備盧陵縣申,看得所申要將陳腐倉谷,賑給貧民。此本有司之事,當茲災 患,正宜舉行。但誠於愛民者,不徒虛文之舉,忠於謀國者,必有深長之思,故目前之災, 雖所宜恤,而日後之患,尤所當防,以今事勢而觀後患,決有難測。近據崇仁縣知縣祝鰲申 ,要將預備倉谷,兇荒之時則倍數借給,以濟貧民;收成之日則減半還官,以實儲蓄;頗有 官民兩便,已經本院批准照議施行。看得各縣事體,不甚相遠,此議或可通行,仰布政司再 加裁酌議處施行。各屬遇災地方,凡積有稻穀者,俱查照此議而行。仍仰各該掌印官務要身 親給散,使貧民得實惠之沾,官府無虛出之弊乃可。其一應科派物料等項,當茲兵亂之餘, 加以水災,民不聊生,豈堪追並,仰布政司酌量緩急,分別重輕,略定徵收先後之次,備 行各屬,以漸而行,庶幾用一緩二之意,少免醫瘡剜肉之苦,通仰該司定議施行回報。 批撫州府同知汪嵩乞休呈
據撫州府同知汪嵩呈,看得同知嵩久存恬退,遇難復留,以盡報國忠,仍堅歸田之請, 出處得宜,誠可嘉尚。但本官政素獲民,年未甚老,已經勉留照舊供職,而本官稱疾愈篤, 求退益懇,仰府再行查看,如果病勢難留,准令就彼致仕,該府以禮起送還鄉,仍行備原籍 官司,歲時以禮優待,務獎恬退,以勵鄙薄。此繳。 批提學僉事邵銳乞休呈
據江西按察司呈,看得提學僉事邵銳求歸誠切,堅守考槃之操;而按察使伍文定挽留懇 至,曲盡緇衣之情;是亦人各有志,可謂兩盡其美。然求歸者雖亦明哲保身,使皆潔身而去 ,則君臣之義或幾乎息;挽留者雖以為國惜賢,使皆靦顏在位,則高尚之風亦日以微;況本 院自欲求退而未能,安可沮人之求退。仰該司備行本官,再加酌量於去就之間,務求盡合於 天理之至,必欲全身遠害,則掛冠東門,亦遂聽行所志。若猶眷顧宗國,未忍割情獨往,且 可見危受命,同舟共艱,稍須弘濟,卻遂初心,則臨難之義,既無苟免於搶攘之日;而恬退 之節,自可求伸於事定之餘;興言及此,中心愴切! 禮取副提舉舒芬牌
照得當職奉命提督軍務,兼理巡撫,深慮才微責重,無以仰稱任使;合求賢能,以資贊 翼。訪得福建市舶提舉司副提舉舒芬志行高古,學問深醇,直道不能趨時,長才足以濟用, 合就延引,以匡不及。為此牌仰福建布政司官吏,即行泉州府措辦羊酒禮幣,□送本官,用 見本院優禮之意。仍照例起關應付,前赴軍門,以憑諮訪。本官職任,就委別官暫替。 南贛鄉約
咨爾民,昔人有言:「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泥,不染而黑。」民俗之善惡,豈 不由於積習使然哉!往者新民蓋常棄其宗族,畔其鄉里,四出而為暴,豈獨其性之異,其人 之罪哉?亦由我有司治之無道,教之無方。爾父老子弟所以訓誨戒飭於家庭者不早,薰陶漸 染於裡者無素,誘掖獎勸之不行,連屬葉和之無具,又或憤怨相激,狡偽相殘,故遂使之靡 然日流於惡,則我有司與爾父老子弟皆宜分受其責。嗚呼!往者不可及,來者猶可追。故今 特為鄉約,以協和爾民,自今凡爾同約之民,皆宜孝爾父母,敬爾兄長,教訓爾子孫,和順 爾鄉里,死喪相助,患難相恤,善相勸勉,惡相告戒,息訟罷爭,講信修睦,務為良善之民 ,共成仁厚之俗。嗚呼!人雖至愚,責人則明;雖有聰明,責己則昏。爾等父老子弟毋念新 民之舊惡而不與其善,彼一念而善,即善人矣;毋自恃為良民而不修其身,爾一念而惡,即 惡人矣;人之善惡,由於一念之間,爾等慎思吾言,毋忽! 一,同約中推年高有德為眾所敬服者一人為約長,二人為約副,又推公直果斷者四人為 約正,通達明察者四人為約史,精健廉干者四人為知約,禮儀習熟者二人為約贊。置文簿三 扇:其一扇備寫同約姓名,及日逐出入所為,知約司之;其二扇一書彰善,一書糾過,約長 司之。 一,同約之人每一會,人出銀三分,送知約,具飲食,毋大奢,取免饑渴而已。 一,會期以月之望,若有疾病事故不及赴者,許先期遣人告知約;無故不赴者,以過惡 書,仍罰銀一兩公用。 一,立約所於道裡均平之處,擇寺觀寬大者為之。一彰善者,其辭顯而決,糾過者,其 辭隱而婉;亦忠厚之道也。如有人不弟,毋直曰不弟,但雲聞某於事兄敬長之禮,頗有未盡 ;某未敢以為信,姑案之以俟;凡糾過惡皆例此。若有難改之惡,且勿糾,使無所容,或激 而遂肆其惡矣。約長副等,須先期陰與之言,使當自首,眾共誘掖獎勸之,以興其善念,姑 使書之,使其可改;若不能改,然後糾而書之;又不能改,然後白之官;又不能改,同約之 人執送之官,明正其罪;勢不能執,戮力協謀官府請兵滅之。 一,通約之人,凡有危疑難處之事,皆須約長會同約之人與之裁處區畫,必當於理濟於 事而後已;不得坐視推托,陷入於惡,罪坐約長約正諸人。 一,寄莊人戶,多於納糧當差之時躲回原籍,往往負累同甲;今後約長等勸令及期完納 應承,如蹈前弊,告官懲治,削去寄莊。 一,本地大戶,異境客商,放債收息,合依常例,毋得磊算;或有貧難不能償者,亦宜 以理量寬;有等不仁之徒,輒便捉鎖磊取,挾寫田地,致令窮民無告,去而為之盜。今後有 此告,諸約長等與之明白,償不及數者,勸令寬捨;取已過數者,力與追還;如或恃強不聽 ,率同約之人鳴之官司。 一,親族鄉鄰,往往有因小忿投賊復仇,殘害良善,釀成大患;今後一應門毆不平之事 ,鳴之約長等公論是非;或約長聞之,即與曉諭解釋;敢有仍前妄為者,率諸同約呈官誅殄 。 一,軍民人等若有陽為良善,陰通賊情,販買牛馬,走傳消息,歸利一己,殃及萬民者 ,約長等率同約諸人指實勸戒,不悛,呈官究治。 一,吏書、義民、總甲、裡老、百長、弓兵、機快人等若攬差下鄉,索求□發者,約長 率同呈官追究。 一,各寨居民,昔被新民之害,誠不忍言;但今既許其自新,所佔田產,已令退還,毋 得再懷前仇,致擾地方,約長等常宜曉諭,令各守本分,有不聽者,呈官治罪。 一,投招新民,因爾一念之善,貸爾之罪;當痛自克責,改過自新,勤耕勤織,平買平 賣,思同良民,無以前日名目,甘心下流,自取滅絕;約長等各宜時時提撕曉諭,如踵前非 者,呈官征治。 一,男女長成,各宜及時嫁娶;往往女家責聘禮不充,男家責嫁妝不豐,遂致愆期;約 長等其各省諭諸人,自今其稱家之有無,隨時婚嫁。 一,父母喪葬,衣衾棺槨,但盡誠孝,稱家有無而行;此外或大作佛事,或盛設宴樂, 傾家費財,俱於死者無益;約長等其各省諭約內之人,一遵禮制;有仍蹈前非者,即與糾惡 簿內書以不孝。 一,當會前一日,知約預於約所灑掃張具於堂,設告諭牌及香案南向。當會日,同約畢 至,約贊鳴鼓三,眾皆詣香案前序立,北面跪聽約正讀告諭畢;約長合眾揚言曰:「自今以 後,凡我同約之人,祗奉戒諭,齊心合德,同歸於善;若有二三其心,陽善陰惡者,神明誅 殛。」眾皆曰:「若有二三其心,陽善陰惡者,神明誅殛。」皆再拜,興,以次出會所,分 東西立,約正讀鄉約畢,大聲曰:「凡我同盟,務遵鄉約。」眾皆曰:「是。」乃東西交拜 。興,各以次就位,少者各酌酒於長者三行,知約起,設彰善位於堂上,南向置筆硯,陳彰 善簿;約贊鳴鼓三,眾皆起,約贊唱:「請舉善!」眾曰:「是在約史。」約史出就彰善位 ,揚言曰:「某有某善,某能改某過,請書之,以為同約勸。」約正遍質於眾曰:「如何? 」眾曰:「約史舉甚當!」約正乃揖善者進彰善位,東西立,約史復謂眾曰:「某所舉止是 ,請各舉所知!」眾有所知即舉,無則曰:「約史所舉是矣!」約長副正皆出就彰善位,約 史書簿畢,約長舉杯揚言曰:「某能為某善,某能改某過,是能修其身也;某能使某族人為 某善,改某過,是能齊其家也;使人人若此,風俗焉有不厚?凡我同約,當取以為法!」遂 屬於其善者;善者亦酌酒酬約長曰:「此豈足為善,乃勞長者過獎,某誠惶怍,敢不益加砥 礪,期無負長者之教。」皆飲畢,再拜會約長,約長答拜,興,各就位,知約撤彰善之席, 酒復三行,知約起,設糾過位於階下,北向置筆硯,陳糾過簿』;約贊鳴鼓三,眾皆起,約 贊唱:「請糾過!」眾曰:「是在約史。」約史就糾過位,揚言曰:「聞某有某過,未敢以 為然,姑書之,以俟後圖,如何?」約正遍質於眾曰:「如何?」眾皆曰:「約史必有見。 」約正乃揖過者出就糾過位,北向立,約史復遍謂眾曰:「某所聞止是,請各言所聞!」眾 有聞即言,無則曰:「約史所聞是矣!」於是約長副正皆出糾過位,東西立,約史書簿畢, 約長謂過者曰:「雖然姑無行罰,惟速改!」過者跪請曰:「某敢不服罪!」自起酌酒跪而 飲曰:「敢不速改,重為長者憂!」約正、副、史皆曰:「某等不能早勸諭,使子陷於此, 亦安得無罪!」皆酌自罰。過者復跪而請曰:「某既知罪,長者又自以為罰,某敢不即就戮 ,若許其得以自改,則請長者無飲,某之幸也!」趍後酌酒自罰。約正副鹹曰:「子能勇於 受責如此,是能遷於善也,某等亦可免於罪矣!」乃釋爵。過者再拜,約長揖之,興,各就 位,知約撤糾過席,酒復二行,遂飯。飯畢,約贊起,鳴鼓三,唱:「申戒!」眾起,約正 中堂立,揚言曰:「嗚呼!凡我同約之人,明聽申戒,人孰無善,亦孰無惡;為善雖人不知 ,積之既久,自然善積而不可掩;為惡若不知改,積之既久,必至惡積而不可赦。今有善而 為人所彰,固可喜;苟遂以為善而自恃,將日入於惡矣!有惡而為人所糾,固可愧;苟能悔 其惡而自改,將日進於善矣!然則今日之善者,未可自恃以為善;而今日之惡者,亦豈遂終 於惡哉?凡我同約之人,盍共勉之!」眾重曰:「敢不勉。」乃出席,以次東西序立,交拜 ,興,遂退。 旌獎節婦牌
訪得吉水縣民人陳文繼妻黃氏,廬陵縣生員胡克妻曾氏,俱各少年守制,節操堅厲,遠 近傳揚,士夫稱歎,當茲風俗頹靡之時,合行旌獎,以勵澆薄。為此仰府官吏即行吉水、廬 陵二縣掌印官,支給無礙官錢,買辦禮儀,前去各家,盛集鄉鄰老幼之人,宣揚本婦志節之 美,務使姻族知所崇重,里巷知所表式,用獎貞節,以激偷鄙。仍備述各婦節操志行始末, 及將獎勵過緣由,同依準隨牌繳報,以憑施行。 興舉社學牌
看得贛州社學鄉館,教讀賢否,尚多淆雜;是以詩禮之教,久已施行;而淳厚之俗,未 見興起。為此牌仰嶺北道督同府縣官吏,即將各館教讀,通行訪擇;務學術明正,行止端方 者,乃與茲選;官府仍籍記姓名,量行支給薪米,以資勤苦;優其禮待,以示崇勸。以各童 生之家,亦各通行戒飭,務在隆師重道,教訓子弟,毋得因仍舊染,習為偷薄,自取愆咎。 頒定裡甲雜辦
據龍南縣申稱:「先年裡甲使用,俱系丁糧分派,照日應當,以致多寡不均;要將正德 十六年裡甲通行查審,除逃絕人丁外,將一年使用,春秋祭祀,軍需歲報,使客夫馬等項, 俱於丁糧議處,每石出銀若干,陸續稱收貯庫;推舉老人,公同里長,使用注簿,倘有餘剩 ,照多寡給還」等因到院。簿查,先該贛州府知府盛茂,同知夏克義議過贛縣里長額辦雜辦 ,已經批仰嶺北道再加酌議。 續據副使王度呈稱:「查算本縣額辦使用,該銀三千七百三十一兩七分二厘四毫九絲; 原轄里長一百一十里內除十里逃絕,止有一百里;十六年分每糧一石算一分,人丁二丁算一 分,一年丁糧共該一千一百二十六分半,每分該出銀三兩三錢一分二厘一毫一絲一忽;合 行該縣印鈐收銀文簿一扇,將各都該辦銀兩,分為二次查追貯庫;又置文簿二扇,一寫本縣 支出數目,一發支用人役注附;每月選有行止老人二名,公同直日里長,赴縣支領;每月備 具用過揭帖三本,一送都察院,一分巡道,一本府,各不時稽察,年終羨余,並聽上司查處 ,以補無名征需,府縣不得擅支。仍將各裡該納分數,刷印告諭,遍張鄉村曉諭;如有官吏 額外科派,及收銀人役多取火耗秤頭,並裡甲恃頑不辦,許各呈告,以憑拿問,呈乞照詳。 又經批仰照議即行該縣,永永查照,仍備刻告示,遍行曉諭;及多行刷印,頒給各裡收照, 以妨後奸。」 今申前因,看與本院新定則例相同,及照寧都等九縣,及南安所屬大庾等縣事體民情, 當不相遠,合就通行查編。為此仰抄案回道,即便速行各縣,俱查本院近定規則,各照丁糧 多寡,派編銀兩,追收貯庫,選委行止端實老人,公同該日里長支用,置簿稽察,刊榜曉諭 ,禁約事宜,悉照原議施行。敢有違犯者,就便拿問呈詳。通取各縣派定過緣由,類報查考 。 批江西布政司設縣呈
盜賊盤據,人跡罕通,聲教不及,不得已而為權宜之計;若腹裹平衍,四通五達之區, 止宜減並,不貴增添。蓋增一縣,即增一縣之事,官吏供給,學校倉庫,囹獄差徭,一應煩 費,未易悉舉;且又有彼此推避之奸,互相牽制之患,計其為利,不償所害。古人謂省吏不 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凡今作事,貴在謀始。仰布政司再行會同二司各官從長計議,設縣 之外,果無別策,可以致理,具議呈奪。繳。 議處官吏稟俸
照得近來所屬各州、縣、衛、所、倉、場等衙門,大小官吏以贓問革者相望,而冒犯接 踵,究詢其由,皆雲家口眾多,日給不足;俸資所限,本以涼薄,而近例減削,又復日甚; 加有上下接應之費,出入供送之繁,窮窘困迫,計出無聊。中間亦有甘貧食苦刻勵自守者, 往往狼狽藍縷,至於任滿職革,債負纏結,不得去歸其鄉。夫貪墨不才,法律誠所難貸,而 其情亦可矜憫!夫忠信重祿,所以勸士,在昔任人,既富方谷,庶民在官,祿足代耕,此古 今之通義也。朝廷賦祿百司,厚薄既有等級,要皆使各裕其資養,免其內顧,然後可望以盡 心職業,責以廉恥節義。今定製所限,既不可得而擅增,至於例所應得,又從而裁削之,使 之仰事俯育,且不能遂;是陷之於必貪之地,而責之以必廉之守,中人之資,將有不能,而 況其下者之眾乎?所據前項事理,非獨人情有所未堪,其於政體,亦有所損,合行會議查處 ,參酌事理輕重,及查在外官員,自二品至九品,並雜職吏胥等俸米,除本色外,其折色原 例,每石作銀若干,於何年月裁減,作銀若干,應否復舊,或量行加增,務要議處停當,呈 來定奪施行。 咨六部伸理冀元亨
照得湖廣常德府武陵縣舉人冀元亨,忠信之行,孚於遠邇;孝友之德,化於鄉閭。本職 往年謫官貴州,本生曾從講學。近來南贛,延之教子,時因寧藩宸濠潛謀不軌,虐焰日張, 本職封疆連屬,欲為曲突從薪之舉,則既無其由;將為發奸摘伏之圖,則又尤其實。偶值宸 濠飾詐要名,禮賢求學,本職因使本生乘機往見宸濠,冀得因事納規,開陳大義,沮其邪謀 ;如其不可勸喻,亦因得以審察動靜,知其叛逆遲速之機,庶可密為御備。本生既與相見, 議論大相矛盾,宸濠以本職所遣,一時雖亦含忍遣發,而毒怒不已,陰使惡黨,四出訪緝, 欲加陷害;本生素性願恪,初不之知,而本職風聞其說,當遣密從間道潛回常德,以避其禍 。後宸濠既敗,痛恨本職起兵攻剿,雖反噬之心無所不至;而天理公道所在,無因得遂其奸 ;乃以本生系本職素所愛厚之人,輒肆詆誣,謂與同謀,將以洩其仇憤。且本生既與同謀, 則宸濠舉叛之日,本生何故不與共事,卻乃反回常德,聚眾講學?宸濠素所同謀之人如李士 實、劉養正、王春之流,宸濠曾不一及,而獨口稱本生與之造始,此其挾仇妄指,蓋有不待 辯說行道之人皆能知者。但當事之人,不加詳察,輒爾聽信,遂陷本生一至於此。 本生篤事師之義,懷報國之忠,蹈不測之虎口,將以轉化兇惡,潛消奸宄,論心原跡, 尤當顯蒙賞錄;乃今身陷俘囚,妻子奴虜,家業蕩盡,宗族遭殃。信奸人之口,為叛賊洩憤 報讎,此本職之所為痛心刻骨,日夜冤憤不能自已者也。本職義當與之同死,幾欲為之具奏 伸理,而本生雖在拘囚,傳聞不一,或以為既釋,或以為候旨;兼慮當事之人,或不見諒, 反致激成其罪,故復隱忍到今。又恐多事紛紜之日,萬一玉石不分,竟使忠邪倒置,徒以沮 義士之志,而快叛賊之心,則本職後雖繼之以死,將亦無以贖其痛恨!為此合行具咨貴部, 煩請咨詢鑒察,特賜扶持分辨施行。 獎勵主簿於旺
看得近來所屬下僚,鮮能持廉守法;訪得興國縣主簿於旺,獨能操持清白,處事詳審, 近委管理抽分,纖毫無玷,奸弊劃革,撫屬小官之內,誠不多見,相應獎勵,以勸其餘。為 此牌仰官吏即便支給商銳銀兩,買辦花紅、彩緞、羊酒各一事;並將本院發去官馬一匹,帶 鞍一付,備用鼓樂,差官以禮送付本官,用見本院獎勵之意。 申諭十家牌法
本院所行十家牌諭,近來訪得各處官吏類多視為虛文,不肯著實奉行查考,據法即當究 治,尚恐未悉本院立法之意,故今特述所以,再行申諭: 凡置十家牌,須先將各家門面小牌挨審的實,如人丁若干,必查某丁為某官吏,或生員 ,或當某差役,習某技藝,作某生理,或過某房出贅,或有某殘疾,及戶籍田糧等項,俱要 逐一查審的實。十家編排既定,照式造冊一本留縣,以備查考;及遇勾攝及差調等項,按冊 處分,更無躲閃脫漏,一縣之事,如視諸掌。每十家各今挨報甲內平日習為偷竊,及喇啼教 唆等項不良之人;同具不致隱漏重甘結狀,官府為置捨舊圖新簿,記其姓名;姑勿追論舊惡 ,令其自今改行遷善;果能改化者,為除其名;境內或有盜竊,即令此輩自相挨緝;若系甲 內漏報,仍並治同甲之罪。又每日各家照依牌式,輪流沿門曉諭覺察;如此即奸偽無所容, 而盜賊亦可息矣。十家之內,但有爭訟等事,同甲即時勸解和釋,如有不聽勸解,恃強凌弱 ,及誣告他人者,同甲相率稟官,官府當時量加責治省發,不必收監淹滯;凡遇問理詞狀, 但涉誣告者,仍要查究同甲不行勸稟之罪。又每日各家照牌互相勸諭,務令講信修睦,息論 罷爭,日漸開導,如此則小民益知爭門之非,而詞訟亦可簡矣。 凡十家牌式,其法甚約,其治甚廣。有司果能著實舉行,不但盜賊可息,詞訟可簡,因 是而修之,補其偏而救其弊,則賦役可均;因是而修之,連其伍而制其什,則外侮可御;因 是而修之,警其薄而勸其厚,則風俗可淳;因是而修之,導以德而訓以學,則禮樂可興。凡 有司之有高才遠識者,亦不必更立法制,其於民情土俗,或有未備;但循此而潤色修舉之, 則一邑之治真可以不勞而致。今特略述所以立法之意,再行申告;言之所不能盡者,其各為 我精思熟究而力行之;毋徒紙上空言搪塞,竟成掛之虛文,則庶乎其可矣! 申諭十家牌法增立保長
先該本院通行撫屬,編置十家牌式,為照各甲不立牌頭者,所以防脅制侵擾之弊;然在 鄉村,遇有盜賊之警,不可以無統紀,合立保長督領,庶眾志齊一。為此仰抄案回司,即 行各道守巡兵備等官,備行所屬各府州縣,於各鄉村推選才行為眾信服者一人為保長,專一 防禦盜賊。平時各甲詞訟,悉照牌諭,不許保長於與,因而武斷鄉曲;但遇盜警,即仰保長 統率各甲設謀截捕。其城郭坊巷鄉村,各於要地置鼓一面,若鄉村相去稍遠者,仍起高樓, 置鼓其上,遇警即登樓擊鼓;一巷擊鼓,各巷應之,一村擊鼓,各村應之,但聞鼓聲,各甲 各執器械齊出應援,俱聽保長調度,或設伏把隘,或並力夾擊;但有後期不出者,保長公同 各甲舉告官司,重加罰治。若鄉村各家皆置鼓一面,一家有警擊鼓,各家應之,尤為快便。 此則各隨財力為之,不在牌例之內,俱仰督令各縣即行推選增置,仍告諭遠近,使各知悉。 各府仍要不時稽察,務臻實效,毋得虛文搪塞,查訪得出,定行究治不貸。 頒行社學教條
先該本院據嶺北道選送教讀劉伯頌等,頗已得人;但多系客寓,日給為難,今慾望以開 導訓誨,亦須量資勤苦,已經案仰該道通加禮貌優待,給薪米紙筆之資。各官仍要不時勸勵 敦勉,令各教讀務遵本院原定教條盡心訓導,視童蒙如己子,以啟迪為家事,不但訓飭其子 弟,亦復化喻其父兄;不但勤勞於詩禮章句之間,尤在致力於德行心術之本;務使禮讓日新 ,風俗日美,庶不負有司作興之意,與士民趨向之心,而凡教授於茲土者,亦永有光矣。仍 行該縣備寫案驗事理,揭置各學,永遠遵照去後。今照前項教條,因本院出巡忙迫,失於頒 給,合就查發,為此牌仰本道府即將發去教條,每學教讀給與二張,揭置座右,每日務要遵 照訓誨諸生。該道該府官員亦要不時親臨激勵稽考,毋得苟應文具,遂令日就廢弛。 清理永新田糧
據參議周文光呈,看得江西田糧之弊,極於永新,相傳已非一日;今欲清理丈量,實亦 救時切務,但恐奉行不至,未免反滋弊端,依議定委通判談儲,推官陳相,指揮高睿,會同 該縣知縣翁璣設法丈量。該道仍要再加區畫,曲盡物情,務仰各官秉公任事,正己格物,殫 知竭慮,削弊除奸,必能一勞永逸,方可發謀舉事。如其虛文塞責,則莫若熟思審處,以俟 能者。事完之日,悉照該道會議造冊,永永遵守施行。繳。 批寧都縣祠祀知縣王天與申
據寧都縣申,看得知縣王天與日隨本院征剿橫水、桶岡諸賊,屢立戰功;後隨本院討平 寧藩,竟死勤事;況其平日居官,政務修舉,威愛兼行。仰該縣即從士民之請,建祠報祀, 用紳士夫之公論,以慰小民之遺思。 曉諭安仁余干頑民牌 正德十五年二月
照得安仁、余干各有梗化頑民數千餘家,近住東鄉,逃避山澤,沮逆王化,已將數年, 即其罪惡,俱合誅夷無赦;但本院撫臨未及,況查本院新行十家牌諭,各官因各民頑梗,尚 未編查,若遽行擒剿,似亦不教而殺。為此牌仰撫州府同知陸俸,督同東鄉縣知縣黃堂,及 安仁縣知縣汪濟民,余於縣知縣馬津親詣各民村都,沿門挨編,推選父老弟子知禮法者曉諭 教飭,令各革心向化,自求生路,限在一月之內,仇者釋其怨,憤者平其心,逋者歸其負, 罪者伏其辜,具由呈來,仍舊以良善。若過限不改,不必再加隱忍姑息,徒益長奸縱惡,即 便密切指實申來,以憑別有區處施行。
告諭頑民 十二月十五日
告諭安仁、余干、東鄉等縣父老子弟,自本院始至江西,即聞三縣間有頑梗背化之民數 千家,其時本院方事剿平閩、廣、湖、彬諸蠻寇,且所治止於南贛,政教有所未及。自去歲 征討逆藩,朝廷復有兼撫是方之命,隨因聖駕南巡,奔走道路,故亦未遑經理。今復還省城 ,備詢三司府縣各官,及遠近士夫軍民,皆謂爾民梗化日久,積惡深重,已在必誅無赦;夫 朝廷威令,雷厲風行於九夷八蠻之外,而中土郡縣之民,乃敢悖抗若此,不有誅滅,以示懲 戒,亦將何以為國?欲即發兵剿捕,顧其間尚多良善,恐致玉石無辨;且前此有司所以處之 ,亦有未善,何者? 安仁、余干裡分,本少於東鄉,而地勢又限以山谷;顧乃割小益大,以啟爾民規避之端 。其失一矣。既而兩邑之民徭賦不平,爭訟競起,其時若盡改復舊,亦有何說;顧又使其近 東鄉者歸安仁,近安仁者附東鄉,以益爾民紛爭之謗。其失二矣。及爾等抗拒之跡既成,尚 當體悉爾等中間或有難忍之怨,屈抑不平之情,亦須為之申洩斷理,或懲或戒,使兩得其平 ;若終難化諭者,即宜斷然正以國法。顧乃憚於身任其勞,一切惟事姑息,欲逃租賦,遂從 而免其租賦;欲逃逋債,遂從而貸其逋債;於彼則務隱忍之政,而聽其外附;於此又信一偏 之詞,而責其來歸;紀綱不立,冠履倒置,長奸縱惡,日增月熾,以成爾民背叛之罪,而陷 之必死之地。其失三矣。 然爾等罪惡,皆在本院未臨之前;自本院撫臨以來,尚未曾有一言開諭爾等。況查本院 新行十家牌諭,以弭盜息訟勸善糾惡,而各該縣官又因爾等恃頑梗化,皆未曾編查曉諭,爾 等皆未知悉,其間或有悔創自新之顧,亦未可知;若遽行擒剿,是亦不教而殺,雖爾等在前 之惡,受此亦不為過,然於吾心終有所未盡也。近日撫州同知陸俸來稟,爾等尚有可憫之情 ,各懷求生之願,故特委同陸俸親齊本院告諭,往諭爾等父老子弟,因而查照本院十家牌式 ,通行編排曉諭,使各民互相勸戒糾察,痛懲已往之惡,共為維新之民。 爾等父老子弟,其間知識明達者盍亦深思熟慮之:世豈有不納糧,不當差,與官府相對 背抗,而可以長久無事終免於誅戮者乎?世豈有恃頑樹黨,結怨構仇,劫眾拒捕,不伏其辜 ,而可以長久無事終免於誅戮者乎?就使爾等各有子弟奴僕,與爾抗拒背逆若此,爾等當何 以處之?夫寧王宸濠挾奸雄之資,籍宗室之勢,謀為不軌,積十餘年誘聚海內巨寇猾賊,動 以萬計,奪其財力甲兵之強,自以為無敵於天下矣,一旦稱亂舉事,本院奉朝廷威令,興一 旅之師,不旬日而破滅之,如虜疋雛。爾輩縱頑梗兇悍,自以為孰與宸濠?吾若聲汝之罪, 不過令一偏裨,領眾數百,立齏粉爾輩如幾上肉耳。顧念爾等皆吾赤子,其始本無背叛之謀 ,止因規利爭忿,肆惡長奸,日迷日陷,遂至於此。夫父母之於子,豈有必欲殺之心;惟其 悖逆亂常之甚,將至於覆宗滅戶,不得已而後置之法;苟有改化之機,父母之辦,又未嘗不 欲生全之也。前此官府免爾租稅,蠲爾債負,除爾罪名,而遂謂爾可以安居債負,不除爾罪 名,爾能聽吾言,改惡從善,惟免爾一死,限爾一月之內,釋怨解仇,逃稅者輸其賦,負債 者償其直,有罪者伏其辜,吾則待爾如故。爾不聽吾言,任汝輩自為之,吾心既無不盡,吾 可以無憾矣!爾後無悔。
批江西都司掌管印信
看得三司各官推舉該衛所掌印歛書等官,頗已得宜;俱依議仰行按察司將本院原發貯庫 印信,看驗明白,照議給領掌官。茲當該衛改革之初,仍行各官務在圖新更始,端本澄源, 共惟同心同德之美,以立可久可大之規,不獨顯功業於當時,必欲垂模範於來裔,上不負廟 堂之特選,而下可副諸司之舉任。其或庸碌浮沉,甚至欺公剝下,豈徒敗其身名,亦難免於 刑憲。其餘空閒各官,觀其才識,皆可器使;但以闕少人多,未及盡用;各官惟務持身勵志 ,藏器待時,但恐見用而無才,勿慮有才而未用,若果囊中之錐,無不脫穎而出;毋謂上人 不知,輒自頹靡,是乃自棄,非人棄汝矣。俱仰備行各官查照施行。 牌行崇義縣查行十家牌法
看得新開崇義縣治,雖經本院委官緝理經畫,大略規模已具,終是草創之初,經制未習 。該縣官員若不假以威權,聽其從宜整理,則招徠安習之功,亦未可責效。除行守巡兵備等 衙門外。牌仰知縣陳瓚上緊前去該縣,首照十家牌諭,查審編排,連屬其形勢,輯睦其鄰里 ,務要治官如家,愛民如子,一應詞訟、差徭、錢糧、學校等項,俱聽因時就事,從宜區處 ;應申請者申請,應興革者興革,一務畜眾安民,不必牽制文法。大抵風土習尚雖或有異, 而天理民彝則無不同,若使為縣官者果能殫其心力,悉其聰明,致其惻怛愛民之誠,盡其撫 輯教養之道,雖在蠻貊,無不可化,況此中土郡縣之區,向附新民,本多善類,我能愛之如 子,後亦焉有不愛我如父者乎?夫仁慈以惠良善,刑罰以鋤兇暴,固亦為政之大端。若此新 民之中,及各縣分割都圖人戶,果有頑梗強橫不服政化者,即仰遵照本院欽奉敕諭事理,具 由申請,即行擒拿,治以軍法;毋容縱恣,益長刁頑。 牌諭都指揮馮熏等振旅還師
牌諭都指揮馮勳、通判林寬、典史徐誠等,本月二十一日據知縣熊價所稟,已知安義叛 賊略平,所漏無幾,俟餘黨一盡,各官即行振旅而還。就將所擒叛賊,通行牢固綁縛,分領 解赴軍門。各官在途,務要肅整行伍,申嚴紀律,禁緝軍兵,不得犯人一草一木,今差參隨 官詹明□執各官原領令旗令牌,監軍而回。但有違令侵擾於人者,即行斬首示眾。其奪命當 先,被殺被傷義勇之士,及獲功人役,各官務要從公從實開報,以憑優恤給賞;不得互分彼 此,輒有偏私輕重。但能推功讓美者,勤勞雖微,亦在褒賞;若有爭功專利者,功績雖茂, 亦從擯抑。其奉新兵快,往年從征,多犯禁令,今既效有勤勞,尤宜保全始終,毋蹈前非, 自取軍法重罪。知縣熊價不必解賊,且可在縣撫安被擾軍民,令各安居樂業。既行申嚴十家 牌諭,互相保障,仍量留九姓義勇,分班守縣,候事體定帖,以漸散回。 批瑞州知府告病申
看得知府胡堯元,始以忠義,興討賊之功;繼以剛果,著及民之政;雖獲上之誠,或有 未孚;而守身之節,初無可議。據申告病情由,亦似意有所為,大抵能結矩者,必推己及人 ;當大任者,在動心忍性。仰布政司即行本官,照舊盡心管理府事,毋因一朝之忿,遂忘三 反之功,事如過激,欲抗彌卑,理苟不渝,雖屈匪辱。此繳。 賑恤水災牌
據南康、建昌、撫州、宜黃等縣申稱:非常水災,乞賜大施賑恤,急救生靈流移等情。 看得橫水非常,下民昏墊,實可傷憫!但計府縣所積無多,實難溥賑,其地方被水既廣,而 民困朝不謀夕,若候查實報名,造冊給散,未免曠日遲久,反生冒濫。已行二府各委佐貳官 ,及行所屬被水各縣掌印等官,用船裝載谷米,分投親至被水鄉村,驗果貧難下戶,就便量 行賑給。 為照南昌所屬水災尤劇,但居民稠雜,數多頑梗;若賑給之時,非守巡臨督於上,或致 騰踴紛爭。為此仰分守巡南昌官吏,即便分督該府縣官於預備倉內米谷,用船裝運,親至被 水鄉村,不必揚言賑饑,專以踏勘水災為事,其間驗有貧難下戶,就便量給升鬥,暫救目前 之急。給過人戶,略記姓名數目,完報查考,不必造冊擾害。所至之地,就督各官申嚴十家 牌諭,通加撫慰開導,令各相安相恤。仍督各官俱要視民如子,務施實惠,不得虛文搪塞, 徒費錢糧,無救民患,取罪不便。 仰湖廣佈按二司優恤冀元亨家屬
照得湖廣常德府武陵縣舉人冀元亨,忠信之行,孚於遠邇云云,已經備咨六部院寺等衙 門詳辦去後。今照冀元亨該科道等官,交章申暴;各該官司,辦無干礙;先已釋放。不期復 染虐痢身故。該部司屬官員,及京師賢士大夫莫不痛悼,相與資給衣棺。本院亦已具舟差人 扶柩歸葬。但恐本生原籍官司,一時未知詳悉,仍將家屬羈監,未免枉受淹禁。除將本生節 義,另行具本奏請褒錄外。擬合通行,為此牌仰抄案回司,即行常德府速將舉人冀元亨家屬 ,通行釋放;財產等項,亦就查明給還收管。仍將本生妻子,特加優恤,使奸人知事久論定 之公,而善類無作德降殃之惑;其於民風土習,不為無補矣。 批江西按察司故官水手呈
看得僉事李素,處心和易,居官清謹,生既無以為家,死復無以為殮,寡妻弱妾,旅櫬 萬里,死喪之哀,實倍恆情。該司議欲加撥長夫水手護送,非獨僚友之情,實亦惇廉周急之 義,准議行令各府歛撥長夫水手,照例起關,差人護送還鄉。 仰南康府勸留教授蔡宗兗
據南康府儒學中,看得教授蔡宗克,德任師儒,心存孝義,今方奉慈母而行,正可樂英 才之化。況職主白鹿,當宋儒倡道之區;勝據匡廬,又昔賢棲隱之地;偶有親疾,自可將調 ,輒興掛冠之請,似違奉檄之心。仰布政司備行南康府掌印官,以禮勸留,仍與修葺學宮, 供給薪水,稍厚養賢之禮,以見崇儒之意。繳。 批江西布政司禮送仕官呈
據江西布政司呈:「查勘新建知縣李時,告送僉事李素喪歸雲南,任內無礙緣由。」看 得知縣李時所呈,量才能而知止,已見恬退之節;因友喪而求去,尤見交誼之敦;既經查勘 明白,亦合遂其高致。仰司即行該府聽令本官以禮致仕,動支無礙官銀,置備彩帳羊酒,從 厚送餞;加撥長夫水手,資送還鄉。該司仍將本官致仕緣由,行原籍官司,用彰行誼之美, 以為風俗之勸。繳。 ————————————————————————————————————————
下一篇 知行錄之六 公移三 總督兩廣。平定思田。征剿八寨。
欽奉敕諭通行 嘉靖六年十月初三日
嘉靖六年七月初十日,節該欽奉敕諭: 先該廣西田州地方逆賊岑猛為亂,已令提督兩廣等官都御史姚鏌等督兵進剿,隨該各官 奏稱,岑猛父子悉已擒斬,巢穴蕩平,捷音上聞,已經降敕獎勵,論功行賞,及將該設流官 添設參將等事條陳,又經該部議擬覆奏施行去後。續該各官復奏,惡目盧蘇倡亂復叛,王受 攻陷思恩,又經切責各官計處不審,行令將失事官員戴罪督兵剿捕,及調江西畬兵,湖廣永 、保二司土兵,並力剿殺,務收全功;並敕巡按御史石金紀功外,但節據石金所奏前項地方 ,盧蘇、王受結為死黨,互相依倚,禍孽日深,將來不可收拾;又參稱先後撫臣舉措失當, 姚鏌等攘夷無策,輕信寡謀,圖田州已不可得,並思恩胥復失之,要得通行查究追奪。朕以 事難遙度,姚鏌等前功難泯,後有疏虞,得旨切責之後,能自奮勵,平寇有功,亦未可知, 難遽別議。乃下兵部議奏,以各官先後所論事宜,意見不同;且兵連兩廣,調遣事幹鄰境地 方,必得重臣前去,總制督同議處,方得停當。今特命爾提督兩廣,及江西、湖廣等處地方 軍務,星馳前去彼處,即查前項夷情,田州因何復叛,思恩因何失守,督同姚鏌等斟酌事勢 ,將各夷叛亂未形者,可撫則撫,反形已露者,當剿則剿,一應主客官軍,從宜調遣,主副 將官及三司等官,悉聽節制,治以軍法,明示威信,務要計處合宜。仍令徹史石金隨軍紀驗 功次,從實開報,以憑升賞。賊平之後,公同計處,應設土官流官,何者經久利便;並先今 撫鎮等官,有功有過,分別大小輕重,明白奏聞區處。凡用兵進止機宜,及一應合行之事, 敕內該載未盡者,悉聽便宜從長處置;事體十分重大者,具奏定奪。朕以爾勳績久著,才望 素隆,特茲簡任爾,務以體國為心,聞命就道,竭忠盡力,大展謀猷,俾夷患殄除,地方安 靖,以紓朕西南之憂;仍須深慮隙顧,事出萬全,一勞永逸,以為廣人久遠之休,毋得循例 辭避,以孤眾望;爾欽哉!故諭欽此。 欽遵。照得當爵猥以菲才,濫膺重寄,多病之餘,精力既已減耗;久廢之後,事體又復 闊疏;大懼弗堪,有負委託。及照兩廣之與江西、湖廣,雖雲相去遼遠;而壤地相連,士夫 軍民,往來絡繹;傳聞既多,議論有素,況在無嫌之地,是非反得其真;且處傍觀之時,區 畫宜有其當;合行諮詢,以輔不逮。除委用職官,及調遣軍馬臨時相機另行外,擬合通行。 為此仰抄捧回司,照依案驗備奉敕諭內事理,即行本司掌印佐貳及各道分巡兵備守備等官, 並所屬大小衙門各該官吏,凡有所見,勿憚開陳;其間或撫或剿,孰為得宜;設土設流,孰 為便利;與凡積弊宿蠹之宜改於目前,遠慮深謀之可行於久遠者,備寫揭帖,各另呈來,以 憑采擇。各該官吏俱要守法奉公,長廉遠恥,去患衛民,竭忠報國。毋以各省而分彼此,務 在協力以濟艱難,果有忠勇清勤績行顯著者,旌勸自有常典,當爵不敢蔽賢;其或奸貪畏縮 志行卑污者,黜罰亦有明條,當爵亦不敢同惡;深惟昧劣,庶賴匡襄,凡我有司,各宜知悉 。仍行鎮守撫按等衙門知會,一體欽遵施行。
湖兵進止事宜 十月
據廣西桂林道右參政龍誥、僉事申惠會稟:「原調永、保二司宣慰官捨土兵共六千餘員 名,八月自辰州府起行,九月盡可到省城,各職即日起程前去全州、興安等處接應督押;為 照大兵進止,自有機宜;今未奉節鉞撫臨,莫知適從;查得舊規,兵至即發哨徑趨賓州聽遣 ;如至賓州而未用,恐接境思、田二府不無致生疑變,合無將各兵前赴梧州府屯紮,聽候軍 門撫臨調度」等因。照得本年八月二十四日先准兵部咨,該本爵看得,先任總督巡撫都御史 姚,已蒙欽准致仕,而本爵又以扶病就醫,聽候辭本命下,未即起程;況湖兵未至,秋暑尚 深,遙計賊情正在懈弛,機有可乘,事宜從便,已經行仰各該失事帶罪立功守巡參將,及各 領兵督哨等官,務要相度機宜,若各叛目誠心投撫,中間尚有可憐之情,朝廷豈以必殺為事 ,且宜從權撫插,聽候本爵督臨查處;若是陽投陰叛,譎詐反覆,度其事勢,終難曲全,則 宜密切相機乘間行事,務在獲厥渠魁,不得濫加無罪,各官務要協和行事,既無參錯牴牾有 乖共濟之義,亦無貪功輕率仰戾好生之仁,又經行仰各遵照施行去後。 今據前因,看湖兵既至,勢難中止;非徒無事漫行,有失遠人之信;亦且師老財費,重 為地方之憂;但聞諸道路,傳諸商旅,皆謂各目投撫之誠,今已甚切;致亂之情,尚有可原 ;且朝廷以好生為德,下民無必死之仇,是以本爵尚爾遲疑,欲候督臨,乃決進止。顧傳聞 未真,兵難遙度,各官身親其事,必皆的知;況原任總督雖已致政,尚在統領,老成慎重, 當無隨策;若果事在不疑,即宜乘機速舉,一勞永逸,以靖地方;如其尚有可生之道,亦且 毋為必殺之謀,匪曰姑息,將圖久安。及照各處流賊,素為民患,非止一巢,若用聲東擊 西之術,則湖兵之來,未為徒行;各官俱密切慎圖,務出萬全。本爵亦已扶病晝夜速進,軍 中事宜,從便施行;一面呈稟撫鎮巡按等衙門一體通行知會,俱毋違錯。
牌諭安遠縣舊從征義官葉芳等 十一月
往年本爵提督南、贛、汀、漳等處軍務,因地方盜賊未平,身親軍旅,四出剿除;爾葉 芳等乃能率領兵夫,來隨帳下奮勇殺賊,效勞為多。後遭寧藩之變,爾葉芳又能堅辭賊賄, 一聞本爵起調牌到,當即統領曾德禮等,及部下兵眾,晝夜前來,遠赴國難,一念忠義,誠 有可嘉,備歷辛苦,立有戰功,賞未酬勞,予心慊慊,嘗欲表奏爾一官,以勵忠勤;隨因本 爵守制還家,未及舉行。今茲奉命總制四省軍務,復臨是境,看得舊時從征軍士,多被忌功 之徒,百般屈抑,心殊為之不平。念爾葉芳,舊勞未酬,合就先行獎勵;故特差典史張縉將 帶花紅羊酒,親至爾家,用旌爾功。爾其益謹禮法,以緝下人,益殫忠勤,以報上德,省諭 部下之人,務要各安生理,各守家業。人惟不為善,未有為善而不獲善報者;人惟不為惡, 未有為惡而不受惡殃者。聞爾所居之地,傍近各寨新民;雖雲向化,其間尚多與爾為仇,爾 宜高爾牆垣,嚴爾警備,以戒不虞。爾等嘗與杜柏、孫洪舜等不和,各宜消釋,講信修睦, 安集地方。吾所以卷卷誨諭爾等者,實念爾等辛勤從我日久,吾視爾等不啻如父子,雖欲已 於言,情有所不容已也。吾今以軍機重務,即赴兩廣,不得久留贛城,爾等但體吾教戒之意 ,各安室家,不必遠來候見,徒勞無益。其曾德禮等,俱各諭以此意。
批南康縣生員張雲霖復學詞
看得張雲霖原系本院檄召起兵從徵人數,立有功次,已經核實造報,皆本院所親知;後 因忌功之徒,搜求羅織,遂令此生屈抑至此,言之誠為痛憤。仰分巡嶺北道即興查審教官費 廷芳招案,有無干涉;功賞銀兩,曾否收給;仍行提學道收送復學,則有功之士,不至於抱 冤憤;而本生仗義勤王之節,庶亦不負其初心矣。(批贛縣生員雷瑞詞同。) 放回各處官軍牌 十二月二十五日
照得先因田州等處變亂,前任軍門抽撥兩省官軍及差官,取調左右兩江土官目兵前赴南 寧等處駐紮,聽候征剿。今照各夷皆來告要誠心向順,已漸有平復之機,且各處城池邊隘缺 人防守,往往來告盜賊乘間竊發,亦不可不為之慮。況今春氣萌動,東作方興,各兵屯頓日 久,霜眠草宿,勞苦萬端,應合放回。為此牌仰本官即將軍門原調各處官軍機兵打手,及土 官目兵盡數撤散,放回休息,及時農種,防守城池。惟湖廣永、保二司土兵,姑留聽候,俟 沿途夫馬糧草完備,然後發回。各具由回報,毋得違錯。
犒諭都康等州官男彭一等 十二月二十八日
看得廣西某州縣官孫族某,官男頭目某等,統領土兵前來南寧賓州地方,屯哨日久,勞 苦良多;即今歲暮天寒,各兵遠離鄉土,豈天室家之念,故今特加犒勞,通放歸復業安生。 本族官目務要嚴整行伍,經過地方,毋得侵擾人家一草一木,有犯令者,即時照依軍法斬首 。到家之後,仰本州縣官仍要愛惜下人,輯和鄰境,毋得恃強凌弱,倚眾暴寡,越理逾分, 自取罪累,遵守朝廷法制,保爾土地人民。牌仰本州縣官執照遵守,到家之日,俱依準回報 。
扎付永順宣慰司官捨彭宗舜冠帶聽調
據湖廣永順等處軍民宣慰使司領征言帶捨把彭明倫、田大有等呈稱:「統兵土捨彭宗舜 系致仕宣慰彭明輔嫡生次男,伊兄彭宗漢身故,本捨應該襲替;嘉靖五年宗漢奉征田州,蒙 軍門扎付冠帶殺賊;惟本捨見統目兵聽用,又自備家丁三千報效,竊恐未授官職,軍威無所 瞻肅;呈乞比照故兄彭宗漢事體授職便益」等因,到爵。 為照軍旅之政,非威嚴則不肅;等級之辨,非冠帶無以章。今官捨彭宗舜於常調之外, 自備家丁,隨父報效,不避艱險,勤勞王事,固朝廷之所嘉與,況又勘系應次男,今以土捨 領兵,於體統未肅,合就遵照敕諭便宜事理,給與冠帶,以便行事。除事寧另行具奏外。為 此扎仰官捨彭宗舜先行冠帶,望闕謝恩,仍須秉節持身,正己律下,申嚴約束,而使兵行所 在,無犯秋毫;作興勇敢,而使兵威所加,有如破竹。務竭忠貞,以圖報稱,功成之日,具 奏旌賞,國典具存。先具冠帶日期,依準繳報。仍行本省鎮巡衙門知會,毋得違錯。 批廣西布按二司請建講堂呈
據參政汪必東、僉事吳天挺呈請建講堂號捨,以便生員肄業事。看得感發奮勵,見諸生 之有志;作興誘掖,實有司之盛心。不有藏修之地,難成講習之功,況境接諸蠻之界,最宜 用夏變夷,而時當梗化之餘,尤當敷文來遠,雖亦俎豆之事,實關軍旅之機,准如所議,動 支軍餉銀兩,即為起蓋,務為經久之計,毋飾目前之觀。完日,開數繳報。 批立社學師耆老名呈 嘉靖七年正月
據思明府申稱:「要令土人譚劼、蘇彪加以社學師名號;鄉老黃永堅加以耆老名號。」 看得教民成俗,莫先於學。然須誠愛惻怛,實有視民如子之心,乃能涵育薰陶,委曲開導, 使之感發興起;不然則是未信而勞其民,反以為厲己矣。據本縣所申,是亦良法,但須行以 實心,節用愛民,施為有漸,不致徒飾一時之名,務垂百年之澤始可。該道守巡官仍加勞來 匡直,開其不逮。備行該府查照施行。
議處江古諸處瑤賊
節據各道哨守官兵呈報,照得廣西府江、古田、洛容諸處瑤賊,日來勢益猖熾,皆由近 年以來,大征之舉既為虛文,而雕剿又復絕響,是以為彼所窺,肆無忌憚。今思、田事體漸 就平息,湖兵西歸有日,正可相機行事。為此牌行左布政嚴紘,密切會同參政龍誥,按察使 錢宏,副使李如圭、翁素,將各稔惡賊巢,務訪的確;密拘知因鄉道,備詢我兵所由道路險 夷遠近,及各賊巢所在,議謀既定,即可迎約湖兵決機行事;要在聲東擊西,後發先至,但 誅其罪大惡極者一處兩處,其餘且可悉行寬撫,容令改惡從善,務在去暴除殘,懲一戒百, 不必廣捕多殺,致令玉石無分,驚疑遠邇,後難行事。若其事勢連絡廣遠,關係重大,亦且 不宜輕動。本院尚駐南寧,彼中事機,勢難遙度,諒各官平日素有深謀沉勇,秉義奮功,一 切機宜,自能周悉。近報劃平之獲,已見用心之勤,尚須後效,一併奏請。凡有申稟,密切 封來。 批嶺西道立營防守呈 二月
據僉事李香呈稱:「顧募打手,立營防守緣由。」看得所議既得其要略,但屯兵固不可 分,而合兵又不宜頓,必須該道及統兵官時將屯聚之兵,督率於賊盜出沒要害往來巡視操演 ;因而或修復營堡,或開通道路,或戒飭反側瑤寨,或撫安凋弊民村,巡行慣熟,遠近不疑 ;擇其長惡不悛者,間行雕剿,懲一戒百。如農夫之植禾,必逐漸而耕耨;如園丁之去草, 必以次而芟除。庶屯聚之兵,無坐食之患,而有日新之功矣。仰備行各官查照施行。
犒送湖兵
照得先該軍門奏調湖廣永順、保靖二宣慰司土官目兵前來征剿田州等處。今照各夷自縛 歸降,地方平靖。為照宣慰彭明輔、彭九霄雖未及沖冒矢石,摧堅破敵;然跋涉道途,間關 山海,不但勞苦之備嘗,且其勤事之忠,赴義之勇,不戰而勝,全師以歸,隱然之功,亦不 可掩;所據宴勞之禮,相應照舊舉行。其沿途該用廩給口糧等項,亦合計算總支;庶免阻滯 ,及省偏州下邑之擾。為此牌仰本官行會左參政龍誥,僉事吳天挺,參議汪必東督行南寧府 ,於賞功彩緞金銀花枝銀兩內照依開數支出,□送各宣慰,並給賞各捨目收領,以慰其勞。 仍將永、保二司官捨頭目人等合用廩給口糧等項,查取見在確數各有若干,亦行南寧府查自 本府起,至梧州府止,計算幾縣,每驛扣算該銀若干,就於軍餉銀內支給;又自梧州起,至 桂林府止,查算縣驛若干,亦就行該府支銀應付;又自桂林府起,照前計算至全州止,銀兩 亦行該府查給。其各州縣止是應付人夫,再不許別項科派於民。仍通行南寧、潯州、梧州、 平樂、桂林、全州各查照單內預行整辦犒勞,下程聽候各官捨目到彼,分送犒勞給賞施行。 批嶺西道撫處盜賊呈
看得各處盜賊,全在撫處得宜,綏柔有道,使之畏威懷德,歲改月化,自然不敢為惡, 乃為善策;雖雕剿之舉,亦不得已而後一行。至於待其猖獗肆惡,然後懸金以購首級之獲, 掩襲以求斬捕之多,抑亦末矣。今後該道官務思撫處綏柔之長策,如駕舟之舵,御馬之轡, 操持有要,而運動由己;若捨舵與轡而廣求駕御之術,雖極功巧習熟,終亦不免傾跌之虞。 一應賞罰,量功大小以為多寡;軍門原有舊規,軍職累功升級,亦有見行事例;臨陣退縮, 仰遵敕諭事理,當時以軍法從事。俱仰查照施行。繳。 禁革輕委職官
據廣東布政司呈參:「廣州左等四衛掌印指揮王冕、海信、杜隆、馮凝,千戶陸宗等, 百戶劉愷等,不修職業,委棄城池,遠出經旬,肆無忌憚,應合參問。」參看擅離職役,律 有明條;今各處軍衛有司官往往輒因私事,棄職遠出;或因上司經由,過為趨諂,越境送迎 ,往回動經旬月,上下相安,恬不為異,仰布政司通行禁革究治。今後不繫緊急軍機重務, 其餘問候申請等項,雖亦公事,勢有輕緩者;上役吏胥差使,不許輕委職官,非但廩給夫馬 ,騷擾道途,勞費不少;抑且城池庫獄,一有虧失,貽累匪輕。各該衙門首領官今後俱要置 立文簿,凡遇掌印佐貳及帶俸等官公事出入,俱要開記月日;因某事到某處送迎,或承何衙 門到某處差委,某年月日回任,歲終繳報本院,以憑查究。 大抵天下之不治,皆由有司之失職;而有司之失職,獨非小官下吏偷惰苟安僥悻度日, 亦由上司之人,不遵國憲,不恤民事,不以地方為念,不以職業經心,既無身率之教,又無 警戒之行,是以蕩弛日甚,亦宜分受其責可矣。仰布政司備行各該守巡、各兵備、守備及府 、州、縣、衛、所等大小衙門,仰各查照施行。該衛掌印等官姑記未究。其陸宗、劉愷遵照 本院欽奉敕諭事,先行提究,以警其將來。此繳。 分派思田土目辦納兵糧 四月
照得思恩、田州二府,各設流官知府治以土俗;其二府原舊甲分城頭,除割田州八甲分 立土官知府,以存岑氏之後。其餘悉照舊規,不必開圖立裡;但與酌量分析,各立土目之素 為眾所信服者以為土官巡檢,屬之流官知府,聽其各以土俗自治,照舊辦納兵糧,效有勤勞 ,遞加升授;其襲授調發,必皆經由於知府;其官職土地,皆得各傳其子孫。除具題外。為 照各甲城頭,既已分析,若不先令各自暫行分管,誠恐事無統紀,別生弊端。為此牌仰田州 府土目龍寄等遵照後開甲分,每歲應該納辦官糧,查照開數,依期完納,出辦一應供役徵調 等項事情,悉聽知府調度約束。本目仍要守法奉公,正己律下,愛養小民,保安境土,毋得 放縱恣肆,逾分於紀,自取罪累,後悔無及,候奏請命下,仰各欽遵施行。 計開: 凌時甲 每年納夏稅秋糧米八十八石八斗七升七合。每調出兵三百八十四名。 每年表 箋用銀三錢二分。 須知一本,赴廣西用銀一錢一分。 須知二本,赴京用銀八錢八分。 每年納官豬等例銀一十三兩。 每年納官禾四十擔,重一百斤。 每年供皂隸禾七擔。 完冠砦陶甲:
案行廣西提學道興舉思田學校
照得田州新服,用夏變夷,宜有學校;但瘡痍逃竄之餘,尚無受廛之民,即欲建學,亦 為徒勞;然風化之原,終不可緩云云。除具題外,擬合就行。為此仰抄案回道,著落當該官 吏備行所屬儒學遵照,但有生員,無拘廩增,願改田州府學,及各處儒生願附籍入學者,各 赴告本道,逕自查發,選委教官一員,暫領學事,相與講肆游息,或興起孝弟,或倡行鄉約 ,隨事開引,漸為之兆,俟休養生息一二年後,該府建有學校,然後將各生徒通發該學肄業 ,照例充補增廩,以次起貢,俱無違錯。 揭陽縣主簿季本鄉約呈 四月
據揭陽縣主簿季本呈為鄉約事。足見愛人之誠心,親民之實學,不卑小官,克勤細務, 使為有司者,皆能以是實心修舉,下民焉有不被其澤,風俗焉有不歸於厚者乎!但本官見留 軍門聽用,該縣若無委官相繼督理,未免一暴十寒;況本院近行十家牌諭,雖經各府縣編報 ,然訪詢其實,類是虛文搪塞;且編寫人丁,惟在查考善惡,乃聞加以義勇之名,未免生事 擾眾,已失本院息盜安民之意。訪得潮州府通判張繼芳持身端確,行事詳審,仰該府掌印官 將發去牌式,再行曉諭所屬,就委張繼芳遍歷屬縣,督令各該縣官勤加操演,務要不失本院 立法初意。仍先將牌諭所開事理,再四綢繹,必須明白透徹,真如出自己心,庶幾運用皆有 脈絡,而施為得其調理。該縣鄉約仰委縣丞曹森管理,毋令廢墮。
賑給思田二府
照得近因思、田二府攘亂,該前總鎮等官奏調三省漢土官軍兵快人等前來南寧府屯住防 守,軍民大小,男不得耕,女不得織,而湖兵安歇之家,騷擾尤甚;今雖地方平靖,湖兵已 回,然瘡痍未起,困苦未蘇,況自三月已來,天道亢旱,種未入土,民多缺食,誠可憫念! 已經行仰同知史立誠遍查停歇湖兵之家,開報相應量行賑給。為此牌仰南寧府著落當該官吏 ,專委同知史立誠即將十名以上七十一家,各給米二石,鹹魚二十斤;五名以上三百五十六 家,各給米一石三鬥,鹹魚十三斤;五名以下四百五十四家,各給米一石,鹹魚十斤;就於 該府軍餉米魚內支給開報。其餘大小軍民之家,諭以本院心雖無窮,而錢糧有限;各宜安心 生理,勤儉立家,毋縱驕奢,毋習遊惰,比之豐亨豫大之日雖不足,而方之兵戈擾攘之時則 有餘矣。 牌行靈山縣延師設教 六月
看得理學不明,人心陷溺,是以士習日偷,風教不振。近該本院久駐南寧,該府及附近 各學師生前來朝夕聽講,已覺漸有奮發之志;但窮鄉僻邑,本院既未暇身至其地,則諸生亦 何由耳聞其說,合行委官,遍行訓告。 看得原任監察御史,今降合浦縣丞陳逅,理學素明,志存及物,見在軍門,相應差委。 除行本官外。為此牌仰靈山縣當該官吏,即便具禮敦請本官於該縣學安歇,率領師生,朝夕 考德問業;務去舊染卑污之習,以求聖賢身心之功。該縣諸生應該赴試者,臨期起送;不該 赴試者,如常朝夕聽講。或時出與經書策論題目,量作課程;不得玩易怠忽,虛應故事,須 加時敏之功,庶有日新之益。該縣仍要日逐供給薪米之類。候該縣掌印官應朝之日,本官不 妨訓迪諸生,就行兼署該縣印信。
牌行委官陳逅設教靈山
看得理學不明云云。除行廉州府及所屬縣外,牌仰本官即便前去該府及所屬縣,行各掌 印官召集各該縣師生,遍行開導訓告,各行立志敦本,求為身心之學,一洗舊習之陋,度量 道裡,折中處所,於靈山縣儒學住歇,令各縣師生可以就近聽講。其諸生該赴試者,臨期起 送;不該赴試者,如常朝夕聚會,考德問業,毋令一暴十寒,虛應文具。亦或時出經書策論 題目,量作課程;就與講析文義,以無妨其舉業之功。陶,庶可望其改化;誠本官平日素能 孜孜汲引,則此行必能循循善誘。該縣掌印官應朝之日,本官不妨訓迪諸生,就行兼署該縣 印信,待後縣官應朝回日,方許交還。 牌行南寧府延師設教
看得理學不明,人心陷溺,是以士習益偷,風教不振。近該本院久住南寧,與該府縣學 師生朝夕開道訓告,頗覺漸有興起向上之志;本院又以八寨進兵,前往貴州等處調度,則興 起諸生,未免又有一暴十寒之患。看得原任監察御史,今降揭陽縣主簿季本,久抱溫故知新 之學,素有成己成物之心,即今見在軍門,相應委以師資之任。除行本官外,仰南寧府掌印 官即便具禮率領府縣學師生敦請本官前去新創敷文書院,闡明正學,講析義理。各該師生務 要專心致志,考德問業,毋得玩易怠忽,徒應虛文。其應該赴省考試者,扣算程期,臨時起 送;不該赴試者,仍要如常朝夕質疑問難。或時出與經書題目,量作課程;務加時敏之功, 以求日新之益,該府縣仍要日逐量送柴米供給。 牌行委官季本設教南寧
看得理學不明,人心云云。除行該府掌印官率屬敦請外,仰本官就於新創敷文書院內安 歇。每日拘集該府縣學諸生,為之勤勤開誨,務在興起聖賢之學,一洗習染之陋。其諸生該 赴考試者,臨期起送;不該赴試者,如常朝夕聚會。考德問業之外,或時出與經書論策題目 ,量作課程;就與講析文義,以無妨其舉業之功。大抵學絕道喪之餘,未易解脫舊聞舊見。 必須包蒙俯就,涵育薰陶,庶可望其漸次改化。諒本官平素最能孜孜汲引,則今日必能循循 善誘。諸生之中有不率教者,時行夏楚,以警其惰。本院回軍之日,將該府縣官員師生查訪 勤惰,以示勸懲。 批嶺東道額編民壯呈 六月
據嶺東道巡守官呈:「議將各額編民壯存留,照舊守城;並追工食,雇募打手調用。」 看得本院自行十家牌式,若使有司果能著實舉行,則處處皆兵,家家皆兵,人人皆兵,防守 之備既密,則追捕之兵自可以漸減省,以節民財,以寬民力。但今有司類皆視為虛文,未曾 實心修舉;一旦遂將額設民壯三分減一,則意外不測之虞,果亦有如各官所呈者。合且姑從 所議,將各民壯照舊存留,備行該道所屬查照施行。仍仰各官務要用心舉行十家牌式,不得 苟且因循,惟事支吾。目前徒倚繁難自弊之術以為上策,反視易簡久安之法以為迂緩,噫! 果有愛民之誠心,處官事如家事者,其忍言者之諄諄,而聽之乃爾其藐藐耶?凡我各官戒之 敬之!此繳。
裁革文移
據布政司呈:「今後但有牌案行屬者,則於備仰語後止令奉行官吏具遵行過緣由回報。 」看得近來官府文移日煩,如造冊依準等項,果系徒勞徒費,虛文無補,本院欲革此弊久矣 ,因軍務紛劇,未及舉行;據呈前因,可謂先得我心之同然者。自今事關本院,除例該奏報 及倉庫錢糧金帛贓罰紙價預備稻穀等項,仍於每歲終開項共造手冊一本,送院查考外;其餘 一應不大緊要文冊,及依準等項,通行裁革,務從簡實,以省勞費。凡我有官皆要誠心實意 ,一洗從前靡文粉飾之弊,各竭為德為民之心,共圖正大光明之治,通備行各該衙門查照施 行。繳。 批右江道調和寨目呈
據副使翁素呈,湖潤寨目兵徑赴鎮安取調,准議備出印信下帖,給與該府該司;各永永 執照,以杜後爭。湖潤既已自知原屬鎮安,自此必益洪事大之職;鎮安既欲自求仍統湖潤, 自此必益施字小之仁;須要誠心協和,庶可永絕禍患。若徒追脅矯誣於一時,終必反覆變亂 於日後,此自取滅亡,後悔何及。仰各知悉遵照毋違。此繳。 批南寧府表揚先哲申
據南寧府申稱:「北門外高嶺原有廟宇,以祠宋樞密使狄武襄公青,經略使余公靖,樞 密直學士孫公沔,邕州太守忠壯蘇公緘,推官忠愍譚公必緣,年久傾頹,止存基址;今思、 田既平,所宜修復,以系屬人心,以聳示諸夷。」看得表揚先哲,以激勵有位,此正風教之 首;況舊基猶存,相應修復,准支在庫無礙官銀,重建祠宇;其牌位祭物等項,照舊修舉; 完日具由回報。此繳。 批增城縣改立忠孝祠申
據增城縣申稱:「參得廣東參議王網,字性常,洪武年間因靖潮寇,父子貞忠大孝,合 應崇祀;於城南門外天妃廟改立忠孝祠。」看得表揚忠孝,樹之風聲,以興起民俗,此最為 政之先務;而該縣知縣朱道瀾乃能因該學師生之請,振舉廢墜,若此則其平日職業之修,志 向之正,從可知矣。仰行該縣悉如所議施行,其神像牌位及祭物等項,俱聽從宜酌處。完日 具由回報。此繳。 批參政張懷奏留朝覲官呈
據左參政張懷所呈,憫念兵荒,欲留府縣正官,足見留心地方。但今歲應朝事體頗重, 朝廷勵精圖治,必有維新之政;各該正官正宜一行,以快觀感;似難通行奏留,仰各照例依 期起程。況該道守巡既得賢能官員,各肯憂勞盡心;若此各府州縣雖無正官,其各佐貳亦必 警戒修省,自堪驅策。其間果有闒冗不才,不任委寄者,該道即行別委相應官員署管。仰即 通行查照施行,毋再疑滯。繳。 經理書院事宜 八月
據參事吳天挺呈稱:「將南寧城東西二壕花利,通收府庫;支與書院師生應用,剩銀修 理,仍置教官私宅號房,以為定規。」看得所呈事宜,足見該道官留心學校,興起士習之美 意,俱准照議施行。但事無成規,難垂久遠,而管理非人,終歸廢墜。該道仍須置立文簿, 將區處過事宜逐件開載,給付該府縣學及管理書院官各收一本存照,相繼查考舉行,以防日 後埋沒侵漁之弊。仍於各教官內推舉學行端方、堪為師範者呈來定委,專管書院諸務,訓勵 諸生,庶幾法立事行,人存政舉,而今日書院之設為不虛矣。仍行提督學校官知會,一體查 督舉行;及備行該府縣學官吏師生查照施行,俱毋違錯。此繳。
牌行南寧府延師講禮 八月
照得安上治民,莫善於禮,冠婚喪祭諸儀,固宜家諭而戶曉者,今皆廢而不講,欲求風 俗之美,其可得乎?況茲邊方遠郡,土夷錯雜,頑梗成風,有司徒事刑驅勢迫,是謂以火濟 火,何益於治?若教之以禮,庶幾所謂小人學道則易使矣。近據福建莆田儒學生員陳大章前 來南寧遊學,進見之時,每言及禮。因而扣以冠婚鄉射諸儀,果亦頗能通曉。看得近來各學 諸生,類多束書高閣,飽食嬉游,散漫度日。豈若使與此生朝夕講習於儀文節度之間,亦足 以收其放心,固其肌膚之會,筋骸之束,不猶愈於博弈之為賢乎。為此牌仰南寧府官吏即便 館谷陳生於學捨,於各學諸生之中,選取有志習禮及年少質美者,相與講解演習。自此諸生 得於觀感興起,砥礪切磋,修之於其家,而被於里巷,達於鄉村,則邊徼之地,自此遂化為 鄒魯之鄉,亦不難矣。諸生講習已有成效,該府仍要從厚措置,禮幣以申酬謝。仍備由差人 送至廣西提督學校官以次送發各府州縣,一體演習。其於風教,要亦不為無補。
扎付同知林寬經理田寧
照得思、田二府平復,議將田寧府改設流官,見今天官管理。看得化州知州林寬才識通 敏,干辦勤勵;本爵巡撫江西,知其可用,近因改建府治,修復城垣,已經委令經理;即若 升以該府同知,而使久於其職,必有可觀;已經具題奉有明旨。 續該本院看得南寧自宣化縣至於田寧,逆流十日之程,其間錯以土夷村寨,奸弊百出, 本爵近因躬撫南寧思龍諸圖,鄉民擁道控告,願立縣治,因為經理。相度得村名那久者,寬 平深厚,江水縈迥,居民千餘家,竹樹森翳,且向武各州道路皆經由其傍,亦為四通之地, 堪以設立縣治,屬之田寧;亦足以鎮據要害,消沮盜賊,又經具題外。 為照新升知府張鉞尚未到任,合就扎仰本官即便管理府事,撫綏目民;其修築城垣廨宇 ,及那久新立縣治等項事宜,公同各該委官用心督理,務在修築堅固,工程早完,以圖經久 。候知府張鉞到任,仰本官專督思龍縣治,務要清查所割圖裡錢糧明白,毋令奸民飛詭影射 ,致貽紛爭。本官素有才識,志在建功立業,況奉新命,擢佐專城,遠近土目人等側耳注目 ,思有維新之政,本官務要竭心殫力,展佈才猷,以仰答朝廷之恩,俯慰下民之望,中無負 於車門之委託。如其因循玩惕,隳事廢功,不但聲名毀辱,抑且罪責難逃。 扎付同知桂整經理思恩
照得思、田二府平復,已經具題將柳州府同知桂鏊經理思恩府事,休勞息困,當有所濟 。續該本爵看得岑濬新移府治,皆斬山絕壁,如處戈矛劍戟之中,況瘴霧昏塞,薄午始開。 本爵近因督剿八寨,親往相度,看得地名荒田,寬衍膏腴,可以建府治。而上林縣地名三里 者,乃在八寨之間,其地多良田茂林,村落相望,堪以移設鳳化縣治,量築城垣廨宇,招撫 逃亡,可以成一方之保障;仍將上林一縣,通割以屬思恩,似於事勢為便等因,又經具題外 。 為照署掌府印,遷築府城,新創縣治,及蓋廨宇等項,皆不可缺人督理,合就扎仰本官 即便星馳前去思恩府署掌印信,撫綏目民其遷築府城於荒田,移設縣治於三里,及創建廨宇 等項一應事宜,公同各該委官用心督理云云。如其因循玩惕,隳事廢功,豈徒身名毀辱,兼 亦罪責難逃。 牌行南昌府保昌縣禮送故官
照得保昌縣縣丞杜洞,久在軍門,管理軍賞,清介自持,賢勞茂著,郡屬之中,實為翹 然;今不幸病故,使人檢其行橐,蕭然無以為歸殯之資,殊可傷悼!今尋常故官小吏,無洞 一日之勞者,猶且有水手殯殮之例;況洞從征惡寇,跋涉險阻,沖冒瘴毒,又且平日才而且 賢,所謂以死勤事者矣!焉可以不從厚待之,是賢不肖略無所辨也。為此牌仰本府官吏,即 於庫貯無礙官錢內給與水夫二名,棺殮銀十兩,就行照例起關,應付船隻腳力,查照家屬名 數,給與口糧,務要從厚資送還鄉開報。及仰保昌縣官吏,即便歛撥長行水手二名,棺殮銀 二十兩,及將本官應得俸糧馬伕銀兩,照數支給,交付伊男;及差的當人役,護送還鄉,毋 致稽誤。 調發土兵 十月
照得各州土兵,徵調頻數,本非良法,非但耗費竭財,抑且頓兵剉銳;必須各州輪年調 發,一以省供饋之費,一以節各兵之勞,庶幾土人稍有休息之期,而官府亦獲精銳之用。已 經行仰該司遵照備行南丹州官族莫振亨,即就揀選勇敢精銳目兵三千名,躬親統領,照依克 定日期前赴廣西省城聽調殺賊,果能輸忠報效,立有奇功,即與具奏准襲該州官職,自今八 月初一日為始,至下年八月初一日止,卻調東蘭州土兵依期更替。自今各州目兵,軍門斷不 輕易調發,致令奔疲勞苦;亦決不姑息隱忍,縱令驕惰玩馳。但有稽抗遲誤,違犯節制,輕 則量行罰治,重則拿究,革去冠帶,又重則貶級削地,又重則舉兵誅討,斷不虛言,通行各 土官兵目知悉,俱仰改心易慮,毋蹈前非,自貽後悔去後。 今據所呈,為照本院軍今既出,難再輕改,失信下人。但本官呈稱雕剿缺兵,固亦一時 權宜,況稱原系本州先年自願報效,不在秋調之數,亦合尋從所請,暫准取調。為此牌仰本 官即便會同鎮守太監傳倫,行仰該州土官韋虎林,照數精選目兵,前赴省城,聽各官調遣剿 賊;待三兩月間事異,隨即撤放回州,遵照軍門批行事理,依期更班聽調,不許久留失信。 其所呈雕剿事宜,悉聽會同三司掌印守巡兵備等官依擬施行。事完之日,通將獲過功次,用 過錢糧數目,開報查考,俱毋違錯。仍行總鎮總兵鎮巡等衙門知會。
犒獎儒士岑伯高
照得思、田之亂,上廑九重,命將出師,動調四省軍馬錢糧,洶洶兩年,功未告成,而 變日不測。本院前來勘處,是固仰賴皇上好生之仁格於天地,至誠動物,不疾而速,是以宣 佈威德,而旬月之間諸夷即爾革心向化,翕然來歸。然而奔走服役,固有效勞於下者,其間 乃有深謀秘計之士,潛開默導,以會合事機,其功隱而難見,此惟主將知之,功成行賞,是 所謂首功者也。 照得儒士岑伯高素行端介,立心忠直,積學待時,安貧養母。一毫無所苟取,而人皆服 其廉;一言不肯輕發,而人皆服其信;遊學橫州、南寧之間,遠近士夫,及各處土官土夷, 莫不聞風嚮慕,仰其高節。本院撫臨之初,即用此生,使之深入諸夷,仰布朝廷之德,下宣 本院之誠,是以諸夷孚信之速,至於如此,本生實與有力焉。當時平復奏內,即欲具列本生 之功;而事變方息,深謀秘計,未欲張佈於諸夷,但本生志在科第發身,不肯異途苟進,堅 辭力請,本院不欲重違雅志,遂爾未及奏列。今思、田既已大定,凡有微勞於茲役者,莫不 開列;而本生之功泯然未表,其於報功勵忠之典,誠有未當。仰抄案回司即於軍餉銀內動支 一百兩,及置買彩幣羊酒禮送本生,以見本院慰賞犒勞之意。仍仰遵本院欽奉敕諭便宜事理 ,給與軍功冠帶,以榮其身。該司仍備給扎付執照,並行原籍官司,以禮優待,免其雜泛差 徭,明朝廷賞功之典,彰軍門激勵之道,既以遂其養母之願,且以遂其高尚之心;是後本生 志求科第,其冠帶自不相妨。仍行兩廣總鎮總兵鎮巡等衙門知會。 征剿八寨斷籐峽牌 七年三月 以下俱征八寨
據留撫田州、思恩等處地方右布政使林富,原任副總兵都指揮同知張祐連名呈稱:田州 、思恩平復,居民悉已各安生理,士夷亦皆各事農耕,地方實已萬幸;惟八寨瑤賊云云。合 就仰遵敕諭事理,量撥官兵,協同盧蘇、王受等士兵,分路進剿。除差官捨□捧令旗令牌分 投督押士兵,本院親至賓州、思恩等處相機調度,面授方略外。為此牌仰右布政使林富、副 總兵張祐即便督領官軍,督發土目盧蘇、王受等兵夫,從公堯、思恩取路進剿後開寨分,務 要聲言各賊累年殺害良民,攻劫州縣鄉村之罪,殲厥渠魁,及其黨與罪惡顯著者,明正天討 ,以絕禍根。除臨陣擒斬外,其餘脅從老弱,一切皆可宥免。今茲之舉,惟以定亂安民為事 ,不以黷武多獲為功;各官務要仰體朝廷憂憫困窮之心,俯念地方久遭盜賊屠戮之苦,督各 官兵目兵人等,務殲真正惡目,一洗民冤,永除民患,以靖地方。仍禁兵馬所過鄉村,毋得 侵擾民間一草一木,有犯令者,仰即遵本院欽奉敕諭事理,當即處以軍法,俱毋有違節制方 略,自取罪戾。
牌行領兵官
牌行左參將署都指揮僉事張經,會同該道守巡守備官,及湖廣督兵僉事汪溱,都指揮謝 珮,督永順宣慰彭明輔,統兵進剿牛腸諸賊云云。及監都保靖宣慰彭九霄,統兵進剿六寺、 磨刀等寨諸賊云云。未至信地三日之前,停軍中途,候約參將張經,與同守巡各官集議,先 將進兵道路之險易遠近;各巢賊徒之多寡強弱;及所過良民村分之經由往復;面同各鄉道人 等逐一備細講究明白,務要彼此習熟通曉,若出一人。然後克定日時,偃旗息鼓,寂若無人 ,密至信地,乘夜速發,務使迅雷不及掩耳,將各稔惡賊魁,盡數擒剿,以除民害,以靖地 方。除臨陣斬獲外,其餘脅從老弱,一切皆可宥免。今茲之舉,惟以定亂安民為事,不以多 獲首級為功;各官務要仰體朝廷憂憫困窮之心,俯念地方久罹荼毒之苦,仍要禁約軍民人等 ,所過良民村,當茲委用,務竭心力,大展才猷,以祛患安民。一應機宜,牌內該載不盡者 ,聽公同各官計議從便施行,一面呈報。事完之日,通將獲過功次,開報紀功御史衙門紀驗 ,以憑奏報。仍密行總鎮鎮巡等衙門知會,俱毋違錯。 戒諭土目 五月
案照先經行委副總兵張祐處,率督官土目兵人等進剿思恩八寨瑤賊,今據頭目盧蘇、王 受等稟報,皆已攻破各寨,斬獲賊級,雖未日久,苦亦無多;且又未見獲有真正首惡,中間 恐有容隱脫放情弊,合行戒諭督促。為此牌仰本官上緊親行督諭各頭目及土兵人等,俱要協 力齊心,竭忠報效,務圖剿滅,以絕禍根,庶可以表明各目盡忠圖報之真心;若是少有縱容 ,復留遺孽,亦是徒勞一場,不足為功,適足為罪,非惟不能仰報朝廷再生之恩,其於本院 所以勤勤懇懇,不顧利害是非,務要委曲成就爾等之意亦辜負矣。牌至,即以此意勉諭各目 各兵,此舉非獨為除地方之害,亦為爾等建子孫久長之業,盡此一番辛苦,便可一勞永逸矣 。發去良民,其榜可給則給,可止則止,一應事機,俱仰相機而行。其號色等項,已付思、 田報效人役逕自帶回分表,亦宜知悉。
追捕逋賊
據同知桂鏊稟報:「領兵土目盧蘇、王受等,各已屯兵八寨,斬獲賊首賊從數多,巢穴 悉已破蕩,即今方在分兵四路搜剿。」及稱:「附近上林縣一十八村,俱搬移上山躲住。又 訪得鐵坑、那埋二堡賊村,界連遷江、洛春、高徑、大潘、思盧、北三、向北夷僮村分,今 皆逃往潛住。又訪得八寨賊徒,我兵未進之前,陸續出劫鄉村,今皆不敢回巢,散入賓州淥 裡,並貴縣涼傘、壘紙等夷僮村分藏躲,合行分兵搜捕」等因。 看得八寨瑤賊,稔惡多年,攻劫鄉村,殺害人民,擄掠財畜,百姓怨恨,痛入骨髓;今 惡貫滿盈,民怨神怒,巢穴破蕩,分崩離析,如失林之梟,投置之兔,迷魄喪魂,正可蒐搜 獵而盡,是乃上天欲亡此賊之秋,若不乘此機會,奉行天討,以雪百姓之冤,以舒神人之怒 ,以除地方之禍,存其遺孽,復為他日根芽,此豈為民父母之心乎?及訪得平日哨守八寨官 兵人等,往往與賊交通者;據法俱應明正典刑,今且姑未拿究,容其殺賊報效,立功自贖。 除各差官督剿外。為此牌仰指揮程萬全,督率遷江所土官指揮黃祿,千戶黃瑞、百戶凌顯等 ,各起集管下土兵人等,前去北三、思盧等處搜捕各賊。仍行曉諭各良善向化村寨,務將逃 躲各賊,盡數擒斬,以洩軍民之憤,獲功解報,一體給賞。若是與賊通謀,容留隱蔽,訪究 得出,國憲難逃。如是各賊果有誠心悔罪,願來投撫立功報效者,亦准免其一死,帶來軍門 撫諭安插。各官務要盡忠竭力,上報國恩,下除民患,副軍門之委託,立自己之功名。仍督 平日與賊交通之人,令其向道追捕,痛加懲改,及此機會,立功自贖;果能奮不顧身,多獲 真正惡賊,非但免其既往之罪,抑且同受維新之賞。若猶疑貳觀望,意圖苟免,定行斬首示 眾,斷不虛言,本院數日之後,亦且親臨地方,躬行賞罰,仰各上緊立功,毋自取悔。 牌行委官林應驄督諭土目 五月
看得田州、思恩領兵頭目盧蘇、王受等所領目兵,皆系驍勇慣戰之人;今又各為身家子 孫之計,自願出力報效,立功贖罪,既已攻破賊巢,分屯其地,則其搜捕潰散之賊,當如探 囊取物,數日可盡。今已半月有餘,尚未見有成功,氣勢日見委靡,此必軍中收有賊巢婦女 等項,貪戀女色財物,不肯割捨脫離,奮勇殺賊,苟且偷安,遂致兵氣日衰,軍威不振,若 諸賊聞此消息,乘此懈怠,掩襲不備,我軍必致撓敗。如此則是各目此舉,本欲立功而反敗 事;本欲贖罪而反增罪;非惟不能仰報朝廷之德,抑且有損軍門之威矣。正名定罪,後悔何 及! 為此牌仰原任戶部郎中、今降徐聞縣縣丞林應驄,□執令旗令牌,會同總兵監軍等官, 公同署田州府事知州林寬,身督頭目盧蘇等,閱視各營,但有收得賊巢婦女財物者,通行搜 出,俱各開紀名數,別立老營一所,選委老成頭目,另撥謹實小心兵夫,晝夜管守。將各貪 戀女色財物、不肯奮勇殺賊頭目兵夫,姑且免其罰治,責令即出搜山,果能多有擒斬,旬日 之內功成班師,仍將前項婦女財物,照名給還,亦不追失前罪。若有貪戀女贓,違犯軍令, 仍前不肯效力者,仰即遵照軍門號令,當時斬首示眾,斷毋姑息容忍,致敗三軍大事。 蓋前日之招撫,專以慈愛惻怛為念者,乃是本院憐憫兩府之民無罪而就死地,乃是父母 愛子之心,惟恐一民不遂其生也。至於今日用兵,卻須號令嚴明,有功必賞,有罪必戮者, 乃是本院欲安兩府之民,使之立功贖罪,以定其良家,而因以除去地方之惡,是乃帥師行軍 之道,不如此不足以取勝而成功也。差去旗牌官員務要星火催督,毋事姑息,若旬日之後, 再無成功,本院親臨分地,定先將監軍督軍等官明正軍法;其推托避事,不肯奮勇殺賊頭目 ,通行斬首,決不虛言。
牌委指揮趙璇留剿余賊 六月
牌仰指揮趙璇,前去督哨副總兵張祐處,查審各寨稔惡瑤賊,曾否剿絕;各兵見在何處 ,聞已出屯三里,仰就各營土兵目夫,凡有疾病老弱者,俱令在營將息調理;其精壯驍勇目 兵,仍仰本官務要三四日,或五六日,督令入山巡剿一番,出意外之奇,以示不測之武,須 候各山果無潛遁之奸,各巢已無復歸之賊,俟軍門牌至,方許回兵。仍諭土目盧蘇、王受等 ,以如此炎毒天氣,如此暑雨連綿,各兵久在山中,辛勤勞苦,本院非不惓惓憂念;但一則 欲為爾等立功,一則欲為地方除害,心雖不忍久勞爾等,而勢有所不能已也。爾等其務體本 院之意,再耐旬日之苦,以成百年之功,毋得欲速一時,致貽後悔。事完之日,通至賓州, 本院親行犒賞,就領牌扎,仰各知悉。
牌行副總兵張祐搜剿余巢 七月
訪得上林相近地方如淥茅等村,皆系陽招陰叛,與八寨諸賊裡應外合,積年流毒地方, 即其罪惡,尤有甚於八寨諸賊,若不剿滅,終遺禍根。為此今差指揮趙璇,□牌前去督哨副 總兵張祐處計議,仰即密召領兵頭目盧蘇、王受等,令各挑選精兵一千,或一千五百,以搜 巡八寨為名,當日乘夜速發,分道夾剿後開各賊村分,務要殲除黨與,蕩平巢穴。若是各賊 奔竄大名深山,各兵就可留屯其地,食其禾米六畜,分兵探賊嚮往追捕。本院先曾發有武緣 鄉兵,分搜大名諸山,遙計此時,各賊正回山下各村躲住,及今往剿,正合事機。仰諭各目 ,務要潛機速發,不得遲留隔宿,必致透漏消息,徒勞無功。發兵進剿之後,一面差人飛報 。 計開: 綠茅。 通親。 綠小。 批頭。 羅暖。 其餘各巢,不能盡開,須要量其罪惡大小,可剿則剿,可撫則撫,相機而應。
犒勞從征土目 八月
照得思、田二府頭目盧蘇、王受等率領部下兵夫,自備衣糧,征剿八寨瑤賊,渠魁殄滅 ,群黨削平,即今地方寧靖,旋師奏凱,實由各目兵夫不避炎蒸,奮勇效勞。但進兵以來, 妨廢一年耕種,況今青黃不接之時,部下兵夫家屬,未免缺乏,相應量為賑給,以慰人心。 為此牌仰同知桂鏊即便會同南寧府掌印官,將該府軍餉糧米魚鹽內照依開數支給各頭目收領 。但念思恩南寧道裡相去隔遠,糧米搬運不便,合就於武緣縣見貯軍餉米內支給,與各領用 ,以見本院體恤之心。仍開給散過數目繳報查考,毋得違錯。
綏柔流賊 五月
接左江道參議等官汪必東等呈稱:「古陶、白竹、石馬等賊,近雖誅剿,然尚有流出府 江諸處者,誠恐日後為患,乞調歸順土官岑瓛兵一千名,萬承、龍英共五百名,或韋貴兵一 千名,住扎平南、柱平沖要地方。」及該府知府程露鵬等亦申:「量留湖兵,及調武靖州狼 兵防守」等因。 始觀論議,似亦區畫經久之圖;徐考成功,終亦支吾目前之計。蓋用兵之法,伐謀為先 ;處夷之道,攻心為上;今各瑤征剿之後,有司即宜誠心撫恤,以安其心;若不服其心,而 徒欲久留湖兵,多調狼卒,憑藉兵力以威劫把持,謂為可久之計,則亦末矣。殊不知遠來客 兵,怨憤不肯為用一也。供饋之需,稍不滿意,求索訾詈,將無柢極二也。就居民間,騷擾 濁亂,易生仇隙三也。困頓日久,資財耗竭,適以自弊四也。欲借此以衛民,而反為民增一 苦;欲借此防賊,而反為吾招一寇;各官之意,豈不虞各賊乘間突出,故欲振揚兵威,以苟 幸目前之無事,抑亦不睹其害矣。前歲湖兵之調,既已大拂其情,乃今復欲留之,其可行乎 ? 夫刑賞之用當,而後善有所勸,惡有所懲;勸懲之道明,而後政得其安。今稔惡各瑤, 舉兵征剿,刑既加於有罪矣;然破敗奔竄之餘,即欲招撫,彼亦未必能信。必須先從其傍良 善各巢,加厚撫恤,使為善者益知所勸,而不肯與之相連相比,則黨惡自孤,而其勢自定。 使良善各巢傳道引諭,使各賊鹹有回心向化之機,然後吾之招撫可得而行,而凡綏懷御制之 道,可以次而舉矣。 夫柔遠人而撫戎狄,謂之柔與撫者,豈專恃兵甲之盛,威力之強而已乎?古之人能以天 地萬物為一體,故能通天下之志。凡舉大事,必須其情而使之,因其勢而導之,乘其機而動 之,及其時而興之;是以為之但見其易,而成之不見其難,此天下之民所以陰受其庇,而莫 知其功之所自也。今皆反之,豈所見若是其相遠乎?亦由無忠誠惻怛之心以愛其民;不肯身 任地方利害為久遠之圖;凡所施為,不本於精神心術,而惟事補輳掇拾,支吾粉飾於其外, 以苟幸吾身之無事,此蓋今時之通弊也。 合就通行計處,仰抄案回道,即行知府程雲鵬,公同指揮周胤宗,及各縣知縣等官,親 至已破賊巢各鄰近良善村寨,以次加厚撫恤,給以告示,犒以魚鹽,待以誠信,敷以德恩。 喻以朝廷所以誅剿各賊者,為其稔惡不悛;若爾等良善守分村寨,我官府何嘗輕動爾等一草 一木,爾等各宜益堅向善之心,毋為彼所扇惑搖動。從而為之推選眾所信服,立為酋長,以 連屬之;優其禮待,厚其犒賞,以漸綏來調習,使之日益親附。又喻以稔惡各賊,彼若不改 ,一征不已,至於再,再征不已,至於三,至於四五,至於六七,必使滅絕而後已。此後官 府若行剿除,爾等但要安心樂業,無有驚疑。若各賊果能改惡遷善,實心向化,今日來投, 今日即待以良善,即開其自新之路,決不追既往之惡;爾等即可以此意傳告開喻之,我官府 亦未嘗有必欲殺彼之心。若彼賊果有相引來投者,亦就實心撫安招來之,量給鹽米,為之經 紀生業,亦就為之選立酋長,使有統率,毋令渙散。一面清查侵佔田土,開立裡甲,以息日 後之爭;禁約良民,毋使乘機報復,以激其變。如農夫之植嘉禾而去茛莠,深耕易耨,芸菑 灌溉,專心一事,勤誠無惰,必有秋獲。夫善者益知所勸,則助惡者日衰;惡者益知所懲, 則向善者益眾;此撫柔之道,而非專有恃於兵甲者也。 至於本院近行十家牌諭,誠亦弭盜安民之良法,而今之有司概以虛文抵塞,莫肯實心推 求舉行,雖已造冊繳報,而尚不知其間所屬何意,所處地方。該道仍要用心督責整理,誠使 此法一行,則不待調發,而處處皆兵,不待屯聚,而家家皆兵;不待蓄養,而人人皆兵;無 饋運之勞,而糧餉足;無關隘之設,而守禦固;習之愈久,而法愈精;行之彌廣,而功彌大 ;其前項區處摘調之兵,有虛名而無實用;可張惶於暫時,而不可施行於永久者,勞逸煩簡 ,相去遠矣。惟有囗該府議欲散撤雇倩機快等項,調取武靖州土兵,使之就近防守一節,區 畫頗當。然以三千之眾,而常在一處屯頓坐食,亦未得宜;必須分作六班,每五百名為一班 ,每兩個月日而更一次;若有雕剿等項,然後通行起調,然必須於城市別立營房,毋使與民 雜處,然後可免於騷擾嫌隙。蓋以十家牌門之兵,而為守土安民之本;以武靖起調之兵,而 備追捕剿截之用;此亦經權交濟相須之意,合就准行。仰該道仍將行糧等項,再議停當,備 行該州土目人等遵照奉行。自今以後,免其秋調各處哨守等役,專在潯州地方聽憑守備參將 調用,凡遇緊急調取,即要星馳赴信地,不得遲違時刻。守巡各官仍要時加戒諭撫輯,毋令 日久玩弛,又成虛應故事。 本院疏才多病,精力不足,不能躬親細務;獨其憂患地方,欲為建立久安長治一念,真 切自不能已,是以不覺其言之叨叨。各官務體此意,毋厭其多言,而必務為綢繹;毋謂其迂 遠,而必再與精思;務竭其忠誠,務行其切實,同心協德,共濟時艱。通行總鎮、總兵、鎮 巡等衙門知會。仍行三司各道守巡守備等官,事有相類者,悉以此意推而行之。發去魚鹽, 或有不足,再行計處定奪。
告諭村寨
近年牛腸等寨,積年稔惡,是以舉兵征剿。爾等良善村寨,我官府自加撫恤,決無侵擾 ,各宜益堅為善之心,共享太平之樂。其間平日縱有罪犯,從今但能中心改過,官府決不追 論舊惡,毋自疑沮,或為彼所扇惑,自取滅亡,後悔無及。就使已剿餘黨,果能悔罪自新, 官府亦待以良善,一體撫恤。若是長惡不悛,一剿、十剿至於百剿,必加殄滅,斷不虛言。 爾等各寨,為善為惡,日後自見,各宜知悉。 議立縣衛
看得八寨瑤賊,稔惡為患,巢穴連絡千里,實為廣西眾賊之淵藪。近該本院進剿,掃蕩 巢穴,若不及今設置軍屯衛縣,據其心腹要害,以厄塞各賊呼吸之咽喉,斷絕各賊牽引之脈 絡,不過數年,又將屯聚生息,禍根終未剪除。本院身親督調各兵,看得周安堡正當八寨之 中,而三里堡亦當八寨之隘,俱各山勢回抱,堪以築立城郭,移衛設縣;但未經廣詢博訪, 詳審水土之善惡,民情之逆順,中間有無利害得失,擬合再行查訪。為此牌仰分巡右江道兵 備副使翁素,會同該道分守官,即便督同同知桂鏊,指揮孫網等,帶領高年知識,親至其地 ,經營相度;若果風氣包完,水土便利,即行料理規制,景定方向,各另畫圖貼說。仍要咨 訪父老子弟通曉賊情,習知民俗者;即今移立衛縣,其於四遠賊巢果否足能控制,民情有無 便益妨損,務在人心樂順,足為經長永久之計,然後備由呈來,以憑會奏。就將築立城垣合 用木石、磚灰、人夫、匠作、料價、工食等項,議估停當,具揭呈來,以憑先行一面委官分 督辦理,及時興工,毋得忽意苟且,玩愒遲延,致誤事機。 撫恤來降 八月
據參將張經呈稱:「武靖州耕守黃璋等一十四名,被十冬總甲黃鄧護等妄捏窩賊,乞 行釋放,仍給榜諭。」看得本院屢經牌仰該道該府等官,將各向化良善村寨,加意撫恤懷柔 ,以收其散亡之勢,而堅其向善之心,庶使遠近知勸,而惡黨自孤。各官略不體承本院勤勤 懇懇之意,肆志妄行,輕信十冬奸民之言,輒便推求往事,為之報復舊仇,沮抑歸向之望, 驚疑反側之心,聽其所為,必成激變,後雖寸斬奸民之骨,固亦何救地方之患?所據違法各 官,即合治以軍法,姑且記罪,再行飭諭,仰將見監黃璋、李舉等一十四名,即行釋放;仍 加慰諭,令其復業寧家。其十冬黃鄧護等監候本院撫臨,解赴軍門發落。今後仍要備細開諭 該府該縣十冬裡老人等各要守法安分,務以寧靖地方為重,不得乘機挾勢,侵剝新舊投撫之 人,協取財物,洩憤報怨,及至釀成變亂,卻又貽累地方,勞煩官府;今後有違犯者,體訪 得出,或被人告發,決行拿送軍門,治以軍法,斷不輕恕。仍將發去告示,即行刊刻,給赴 十冬裡老人等遵照奉行。具遵行過緣由繳報。